沈司年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是出乎蘇唐意料之外的事。

往嚨里灌了一口礦泉水，男人沉思了片刻，忽而認真地將視線對上了蘇唐的眼。

“蘇小姐，我先前以為你對自己能力的不認可，是出于謙虛——”

他挑眉，在蘇唐詫異的表下，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現在才發現，你純粹只是因為不自信。”

沈司年從蘇唐的里，聽過不自我否定的言語，雖然都是對福利院的孩子們說出的不經意之言，哪怕沈司年將那些話聽進耳朵，是純屬無心，也常常因此到非常的不可置信。

“你的筆下，是有靈氣的。”

男人目轉移到教室簡陋的小白板上，能看出，黑油墨筆在白板上勾勒出的事充滿活力，為避免人對自己的實力始終沒有明確認知，沈司年笑道：“我見過許多畫作，認識許多畫家，其中不乏有一些是出名的前輩……”

“但我仍然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的畫作水平和那些前輩們，其實相差無幾。”

話落進耳朵，有著振人心的效果，直白的撕開了蘇唐心中對自己的一部分認知！

很明確，沈司年沒必要說順耳話恭維自己。

男人的目足夠認真，一字一句都在驚著蘇唐不自信的心：“據我對你不多的了解……你似乎并沒有在工作的狀態？太可惜了。”

“你應該追求你的夢想，信我，你有足夠的實力，可以去完它！”

不遠，孩子們的嬉鬧聲霸占著整間小教室。

耳邊擲地有聲的一番言論，將蘇唐震得一不。

還在學校讀書時，關于繪畫的未來，的確有著一個夢想。

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年的夢想被徹底拋在了腦后，的人生里仿佛只剩下了傅夜白，除此之外，別無存在。

蘇唐緘默了。

“蘇小姐，你想過辦畫展麼？”

沈司年的問題，在蘇唐心里掀起了巨浪波濤！

沒有一個畫家不希自己的作品在公眾面前展現。

蘇唐也想獲得他人的肯定，哪怕……的壽命，已經殘存無幾。

“我可以嗎？”蘇唐喃喃地說著，既是在問側不斷鼓勵著的男人，也是在心底深，問著自己。

在膝蓋上用手撐著腦袋，沈司年挑了挑角，不以為然反問了回去：“不然呢，怎麼，不相信我的眼？”

“我沒有……”蘇唐想說些什麼反駁對方，但張開齒半天，都仍是啞口無言的模樣。

嘆息，沈司年勾拍了拍的肩膀，手掌落下的力道不輕不重，已足夠拍散蘇唐心里的猶豫不決——

“蘇小姐，一直以來，我對你的關注，除了因為你對待司思的真心，更是因為我對你畫作和你本人的欣賞……”

“我不好干涉你的選擇，但如果你想舉辦畫展，我會為你的這場畫展，給予最好的幫助。”

沈思念將蘇唐心里一直以來的自我封閉完全打破了！

不得不承認，已經被男人說了。

良久——

“我想……”

小教室里舒適的溫度，紓解開蘇唐心里的活結，像吐出一口在心底許久的濁氣一般，慢慢抬起亮起來的眼睛，重復了一遍，一字一句說的堅定：“我想辦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