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陷長久的沉默。
“傅霆深,你讓我怎麼接這一切,你怎麼能心安理得……”
顧笙歡恍惚往后退,撞到桌角,扶著桌子,緩緩坐在椅子上。
不是選擇逃避,而是因為無法思考。
小白的份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驚到到現在都緩不過神來。甚至都能想到,下午小白出門的時候,抱著“媽媽”的樣子。
讓呼吸都帶著微微的抖。
六年了,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孩子就在眼前,卻從未認出過。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如果小白知道就是他的母親,會不會恨?
恨這麼多年都不來看他?
忽的特別想念小白,想抱抱他,親親他糯的臉頰。
想到那個孩子曾經多麼艱難的活下來,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狠心,顧笙歡握拳的手驀地收,蹙眉,瞪著傅霆深。
“我討厭,恨你,永遠不會變!”
看見人如此抗拒,決絕,傅霆深抿了角。
“我知道你恨我,不留下,你怎麼報復我?”
男人凝著顧笙歡,不聲握住了人的肩膀,讓抬頭,看向自己:“這麼輕易的離開,不會覺得怒氣難消嗎?留下來,我任你報復。”
顧笙歡一時語塞。
顧家是得到了應有的結局,顧慶華也得到了報應,但是傅霆深……
眸子暗下,腦海中閃過種種過往,刻骨銘心,仿若眼前,顧笙歡眼底慢慢結冰。
曾經那些黑暗難捱的日子,回憶起來都是噩夢。
大火之后,是怎麼過來的?
沒了孩子,毀了容貌,雙重打擊,有多痛苦?
他對的傷害,這輩子都不可能復原!
看著顧笙歡臉上清晰的恨意和不信任,傅霆深只有自責和愧疚。
“給我一個補償你,想想小白,你走了,他會難過。”
提到小白,顧笙歡紅了眼睛,猛然推開男人,“不要拿小白綁架我,傅霆深,就算小白是我的孩子那又怎麼樣?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抹去我的疼痛了嗎?傅霆深,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是不是還以為,還像曾經一樣,一句話就可以哄回我?”
顧笙歡心口疼的幾乎無法呼吸,捂著自己作痛的口,大口大口的息著。
“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
幾年前的夜,是冰涼的,但是心是暖的。
現在的,心早就死了,對傅霆深也再沒了期待。是說放棄復仇,但并不代表原諒。
是人,也有,沒理由被傷的遍鱗傷還沖上去投懷送抱的。
“傅霆深,我們再沒有可能了。即便孩子還活著,我也不可能接你。”
人眉目疏冷,仰頭看著傅霆深,一字一句道:“你離我遠一點,就是對我最好的補償!”
傅霆深瞳孔猛,無疑,顧笙歡說的遠離他,還有眼眸毫無掩飾的恨意,猶如一把利刃到他心口。
悔恨和愧疚,幾近窒息。
顧笙歡說完,轉頭,目不斜視上樓。
偌大的房間,頓時只剩下傅霆深一個人。
如果當初他早點發覺心,是不是就不會釀今天的局面了?
為什麼,可以那麼堅決的說出這樣狠心的話?忍心離開小白嗎?
不是,最在乎那個孩子了嗎?
為什麼現在,不愿意留下?
顧笙歡決絕的話語依舊在耳邊回,男人的眸子愈加深暗。
“你是我的妻,永遠都是,我不會放你走。”
沉默許久,傅霆深的聲音幾近沙啞,他吐出這一句話,偏執沉冷。
桌上的飯菜已經冰涼,他坐回餐桌,活開僵的手指,拿起筷子。
一點都未剩下。
夜徹底籠罩,桌上的蠟燭燃盡,房間里的線暗了下去,傅霆深卻靠在椅背上久久未起。
打火機輕響,輕煙白霧繚繞,男人面容在暗,掩住了真實緒。
只有指尖明明滅滅的猩紅,閃爍了整夜。
……
另一邊,黑暗的客房,一個單薄的影蜷在門后。
顧笙歡跑上樓梯的那一刻,眼淚就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不愿回到那個貌合神離的臥室,轉去了客房。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結果。
“小白……我的孩子……”
周圍的冷意,讓不回想起六年前,自己生孩子的時候。
那會,躺在冰冷的手臺上,被強行取走了那個不足月的孩子!
那些被傅霆深折磨厭棄的日子,孩子是神上唯一的寄托,沒人知道,孩子不在于而言意味著什麼!
在國外的日子,又是怎麼挨過那些冰冷的日日夜夜。
多次,想過一了百了。
可是那樣,真的太便宜這些傷害過的人了!
顧笙歡苦的扯開角,不知是笑還是哭了,臉上的表難看至極。
現在卻告訴,孩子沒死,就是小白?
怎麼能這麼諷刺。
如果小白不是的孩子,大可以走的干凈利落,可是,如果小白確實是的孩子,誰來告訴,該怎麼辦?
蹲久了,就當顧笙歡想要站起的時候,一下子失去力氣跌坐在地上,捂著發麻的雙,靠在冰冷的墻上,緩緩閉上眼睛。
就這樣在客房過了一夜,顧笙歡是被凍醒的。
睜眼,天邊還泛著魚白。
冷到沒有熱量,顧笙歡下樓,為自己煮了一份粥。
或許是太累了,吃了早餐,顧笙歡便疲憊的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覺自己肩上一沉。
“安安,你怎麼睡在這里啊!”
忽地,悉的音響起,顧笙歡張開眼睛。
發現,小白剛換了鞋,還沒換服,朝自己跑過來。
“小白!”
眼眶一,顧笙歡上前一步,的把小白摟在懷里,肩膀上的男士西裝掉落在地上,卻毫無察覺。
“你回來了,回來了……小白……”
顧笙歡摟著小白的,手臂微微抖,不自覺的紅了眼圈。
“安安怎麼了?”
覺安安有些不對勁,小白有些迷茫,但他很被顧笙歡這麼抱著的,便也摟住顧笙歡,靠在了肩上。
傅老夫人轉頭看見,有些訝異:“笙歡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不過是一天沒見,怎麼這麼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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