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獵獵，伴隨著扳機咔噠聲，四周如同墳墓一般死寂。

槍口本來就抵著林子衿眉心，槍聲響起，子彈穿過眉心，只留下一個空，林子衿瞳孔倏地睜大，那雙一向高傲的眸子里，滿是不可置信和驚恐之。

“啪嗒——啪嗒——” 鮮從空滾落，林子衿手一松，那臺老人家掉落在了地上。

像是不甘，又像是憤怒，抖的出右手，用力掐住林鹿的脖子，想掐死林鹿，但可惜，力不支。

那雙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林鹿。

不甘心。

明明這次來東城，的目的是殺了林鹿，就算沒殺死林鹿，但是……但是，也不應該死在林鹿的手上，林鹿不敢。

但事實上，又錯了。

林鹿真的敢殺了。

林子衿的手冰冷刺骨，手上的力氣一點一點消散，林鹿看著，臉上的表波瀾不驚，抬手，輕輕推了林子衿一下。

林子衿瞪大著雙眼，不甘的倒下。

生機斷絕。

死的時候，的手還維持著那個手勢，真的想殺了林鹿。

林子衿一死，那幾個保鏢一下都懵了，紛紛跪地求饒，林鹿不濫殺無辜，何況，林子衿死了，還需要有人去給林鴻楠帶話。

林鹿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帶的屏幕上，是三叔那條消息。

林鹿的手微微抖著，像是想要驗證什麼，又像是在害怕什麼，退出信息界面，打開通訊錄，通訊錄只有一個聯系號碼。

那個號碼是的。

自從二十多年前，三叔他們搬到葫蘆鎮之后，他們就斷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系，后來因為離開葫蘆鎮，再加上太平生活了十幾年，他們也配了手機。

手機里，只有林鹿的電話號碼。

每個人都是。

林鹿抖著手指，按下那個號碼。

電話撥通。

很快，的手機鈴聲響起。

林鹿攥著手機，胃部一陣翻涌，然后蹲在路邊一陣干嘔。

“阿鹿！”陸見深上來，輕著背脊，安著林鹿緒。

林鹿雙眼布滿，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寒意，猛地一把推開陸見深，陸見深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滾開！”林鹿啞聲厲吼，“別我！” 別。

也別靠近。

會死！ 可不能說，也說不出口。

林煙想上前去說點什麼，被厲宴行和季知南攔了下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說什麼，也都沒有用。

事實上，林煙心底的怒意和殺意，不比林鹿。

也在葫蘆鎮長大。

從被葉素撿回去那天開始，的命運，就已經和葫蘆鎮捆綁在一起了，雖然年離家，但永遠不會忘記在葫蘆鎮度過的那些歲月。

“小鹿……” 林見走上來，低聲道：“抱歉，是我大意了，都是我的錯。”

不，不是他的錯。

從決定回歸林家那一刻開始，就知道林鴻楠一定會對下手，知道研究院的事之后，曾經以為林鴻楠不會再對三叔他們下手。

畢竟，當年的事他們一無所知。

可還是低估了林鴻楠。

是害死了三叔他們！ 都是的錯。

殺林子衿，是反擊。

但這反擊對林鴻楠來說，或許本就無關痛，甚至，也很清楚自己是中了林鴻楠的計，了林鴻楠手里的“刀”，替他除掉林子衿這顆棋子。

殺林子衿，必定會在林家，甚至整個京都掀起軒然大波。

而林鴻楠卻只需要躲在幕后，在他的棋盤上，隨意的小幾顆棋，就足夠攪京都風云，讓為眾矢之的。

宋家，還有林家支持林子衿的人…… 林鹿殺死林子衿，有一時沖，也有失控，但更多的，是為雪仇。

“人……”林鹿看著林見，聲音沙啞的問道：“都沒了，是嗎？” 二十多年前，林鴻楠失過一次手。

所以，他不會失手第二次。

林見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他們不是因你而死，小鹿，這不是你的錯。”

是的錯。

如果不是因為突然要回去，林鴻楠不會跟蹤回去，然后屠村。

早該想到的。

可是還是大意了。

“咳咳……”林鴻舟的咳嗽聲響起。

他已經撐到極限了。

“大哥……”林鴻城滿臉擔憂之，用力扶著林鴻舟。

林鹿咬牙：“先去醫院。”

說完，越過陸見深，直接朝著林鴻舟走過去。

林見朝著陸見深看了一眼，沒說什麼，默默跟了上去，陸見深站在原地，好一陣，等人都走遠了，厲宴行才走上來。

“葫蘆鎮的事，對來說打擊太大了，”厲宴行替林鹿解釋，“見深，現在……” 陸見深垂著眸子：“我知道。”

他不是怪林鹿，他只是心疼。

厲宴行拍了拍陸見深的肩膀，說道：“葫蘆鎮的事，還需要善后。”

“我已經派人過去了，”陸見深說，“能找到的，就地安葬，找不到的，也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至，得建個冠冢……之后還要重建祠堂。”

厲宴行聽他這麼說，也就沒再說什麼。

兩個人都變得很沉默。

這一切，都在他們預料之外。

而且，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清晰到林鴻楠的雷霆手段，林鴻楠做事狠辣，即使時隔二十多年，即使三叔他們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但他依舊下了殺手，且不留任何余地。

“我也派了人過去，”厲宴行肩上的傷口疼了起來，他按了一下肩膀，低聲道：“葫蘆鎮的事，阿鹿應該不會輕易放過，京都那邊，我有所安排，但如果真的和林鴻楠，我不一定有勝算。”

林鴻楠掌控林家這麼多年，即使現在林老夫人回歸，重新掌控長老會，但細查下來，才發現林鴻楠這些年至蠶食了一半長老會的實權。

林鴻楠這個人，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

所以，他當初本就不信林老夫人真的放權，這些年，他在暗中不聲的蠶食長老會的實權，如今林家，已經真正了他囊中之。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林鹿回歸之前，林鴻楠推出了第一顆棋子——林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