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姎仍舊每日困在長信殿,再見不到裴君,也收不到裴君的信。
長信殿如一潭死水般寂靜。
醫來把脈,倒是說顱的塊消解了不,心智也在慢慢恢復。
為了哄,許之洐專門尋來四五頭麋鹿,養在長信殿空地。只要推開窗子,就能看見麋鹿在院中閑閑地吃草。好是開心了一陣子,可待新鮮勁兒過去了,再見到麋鹿也沒什麼意思了。
照舊還是老樣子,他吃,便吃。他睡,便吹熄了蠟燭去睡,只是因懼怕他夜里來,總是睡不安穩,再加上這寒邪癥擾著,人也就日漸消瘦了下去。
他若沒什麼吩咐,便靠在窗邊發呆,窗外也沒什麼好看的,除了不會說話的麋鹿,便只有信鴿每日在宮中飛過,落到長信殿里來。
待雨季好不容易過去,從長安來的家人子也到了薊州。
這五位家人子,家世相貌最好的蘇采,其次是周子春、孟玉槿,還有兩位東宮的舊人,分別是素芫與青陶。
許之洐記得素芫是顧念念旁的侍婢,不知許鶴儀是怎麼想的,竟將充作家人子送到了燕國來。其余四人都面生的很,但這蘇采卻與旁人不太一樣。
護送家人子來薊州的是徐安,他原本不過是許鶴儀旁的護衛,經建始十一年冬長安城一戰,如今也升任了驃騎將軍。
徐安一來,許之洐便知道許鶴儀的用意了。
徐安與家人子來的那日,在建章宮小辦了一場宴飲。因王宮一向素凈地很,并沒有豢養什麼舞姬樂伎,因而宴中徐安便提議由其舞劍助興。
這五位家人子雖也各自獻藝,但許之洐唯獨對蘇采青睞有加。
他召過來侍奉斟酒,“倒有五分相像。”
蘇采奇道,“殿下說的是誰?”
許之洐打量著,眉眼舒展,卻并不說什麼話。
蘇采嫣然一笑,也不再問下去,一雙纖纖素手悠悠然執起酒壺為他斟起了酒,“那定是采的福氣。”
蘇采如此平和大方,倒令人刮目相看。
見許之洐酒興正濃,徐安擇機問道,“末將此次來燕國,除了護送家人之外,還有一事要勞煩殿下。”
許之洐問道,“徐將軍但講無妨。”
徐安笑道,“陛下得知姜姑娘了重傷,特地待末將順路探姜姑娘。不知燕王殿下可否......”
許之洐面凝重,良久才嘆道,“已經不在了。”
徐安愣道,“不在了?殿下的意思是......”
“死了。”
徐安一怔,“姜姑娘竟然死了?”
許之洐飲了酒,重復道,“竟然就死了。”
兩人正兀自陷沉思,忽聞得琵琶一聲如裂帛,乍然似要沖破云天,霎時間將眾人的心神拉了回來。眾人凝眸看去,見素芫懷中抱著琵琶,低眉信手,轉軸撥弦,一彈決破真珠囊,迸落金盤聲斷續。
那琵琶聲大弦嘈嘈,小弦切切,似間關鶯語,似幽咽泉流,又似大珠小珠滾落玉盤。
彈的不知是什麼曲子,倒許之洐想起去歲冬那場戰役。一時間思緒飄忽,竟回到那戰馬嘶鳴的戰場,想起萬里征塵黃沙堆雪,也想起那時邊的人也曾似水佳期如夢。
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彈琵琶那人指甲纖,眉兒輕縱,弦清撥剌語錚錚,半面猶遮尾槽。
待琵琶聲停,那人緩緩抬起頭來,一雙含目大膽地投向許之洐來。
許之洐笑道,“你彈得是什麼曲子?”
素芫宛然一笑,“回稟殿下,奴婢所奏乃是《邊塞曲》。”
許之洐贊許地頷首,“大氣磅礴之音,肝腸寸斷之詞。”
他打量著素芫,“你看上去十分眼,似是在哪里見過。”
素芫倒也大大方方地,“回稟殿下,奴婢素芫,先前跟在皇后娘娘旁侍奉。太后娘娘思念殿下,覺得奴婢是個得力的,便也命奴婢做個家人子,跟著來伺候殿下,還殿下不要嫌棄。”
提到自己的母親,許之洐的神便緩和下來。此刻聽了的名字,沉道,“素芫,芫花本是白,你又名為素芫,聽起來十分寡淡。你來燕國既是母親的意思,本王便為你賜名為芫華,冊封為人罷。”
在這五人之中,素芫資質份遠不如蘇采與周子君,先前亦只不過是跟在皇后邊的宮娥而已,沒想到竟是最先被冊封,甚至還得了燕王親賜姓名,果然人的際遇大不一樣。
素芫放下琵琶,雙手抵額跪伏在地,恭恭敬敬道,“嬪妾芫華,謝殿下賜名冊封。”
其余幾位家人子,諸如周子春、孟玉槿與青陶俱是各懷心思。那青陶在東宮的時候,原只是個不知名的侍婢,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機緣巧合竟能做了家人子。雖如此,像那蘇采、周子春、孟玉槿這三人都出宦之家,青陶自然不敢攀比。唯獨這素芫,與同出東宮,又隨永寧帝一起進了宮,份自然相差無幾,自己的姿甚至更甚那素芫幾分。怎的,不過是彈奏一曲琵琶,上不得什麼臺面,竟能得燕王青睞,又是賜名又是冊封的,青陶心里是一萬個不服。
哦不,如今已經該稱那素芫為芫華了。
除了徐安尚在飲酒,幾位家人子俱是眼地盼著燕王冊封。那周子春跳起了長安最時興的盤鼓舞。這盤鼓舞最初為男子所跳,將盤與鼓排列于地,舞者在其上縱橫騰踏、屈折、羅從風,長袖橫,又在鼓上踏出節律聲響。子跳時,便分外英氣,輕似飛燕,機敏驚鴻。
見者無不口稱贊。
一曲舞畢,卻遲遲不見許之洐冊封,周子春抬頭去看案后那襟半敞的年輕封王,他已然醉了酒,一時訕訕地退了下去。
宴飲到了此時,徐安便示意蘇采留下去殿侍奉。蘇采暗暗點了頭,攙著許之洐進了建章宮殿。其余人等便也拾識趣地退出建章宮,由宮娥引著一同去了漪春殿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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