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的夜里涼風瑟瑟,但姜姒上熱乎乎的。
他又去吻好看又潤的丹,溫繾綣。
月如水,人淡如畫。
姜姒睜開眸子能看到月溫和地灑在他俊的臉龐上。
暗自想,他待自己,是有一些喜歡的吧。
一定是的,對自己說,于是便大著膽子將雙臂攀上了他寬厚的雙肩。
從來沒有主去抱他,故而他吻得更深了,到濃,許之洐踢開帳門,抱回了中軍大帳。
將小心放在榻上,燭下的臉紅紅的,然垂著眸子。
他心神微,修長的手要去起棉被,姜姒卻將那棉被攏住,“殿下心里......相信我嗎?”
許之洐一怔,“自然。”
“若有一天,我仍然遇到說不清楚的事,殿下會相信我嗎?”
還是對顧念念落水胎一事耿耿于懷,那件事最最敬的大公子沒有選擇相信,必是傷了的心。許之洐溫和地看著,輕輕去挲的臉,“信你。”
“哪怕證據確鑿,殿下也信我嗎?”不安地棉被,生怕他一猶豫說出其他的答案。心俱傷,哪怕他糊弄哄哄也是好的。
“信你。”他確定無疑。
姜姒便笑起來,清眸流盼,比這仲秋的月還要清亮幾分。“即便殿下哄我,我也當真了。”
落了話音,便輕輕緩緩地打開了棉被,出只穿了里袍的姣好段兒來。
一妙,弱骨纖形,如今傷痕累累。
許之洐解了腰間金帶扣,寬了外袍,便在畔躺了下來。
“來。”他張開手臂,橫在枕前。
姜姒便枕到他的臂膀上來,他一折起手臂,便將攬進了自己的臂彎。他的子溫熱,心跳有力。姜姒被他抱出地牢時,亦是這般靠著他的膛,縱然他從前總是折辱,可他終究令踏實心安。
這世道,活著便已不易,折辱又算什麼。
出纖細的手臂抱住他,喃喃道,“阿姒也信殿下。”
他著的烏發,拔了簪子,那一頭青如瀑,輕地散在長榻上。蹭到他臉上去,他麻的。
還從沒這樣依賴他。
從領口探進的后背。最初,的后背冰勝雪,一點瑕疵都沒有。他挲著的傷疤,到子一瑟,比方才還要溫熱起來,“我不允許旁人你,你的心里亦不能再有旁人。”
姜姒咬著,“殿下心里的人卻很多。”
許之洐笑道,“你吃味了。”
姜姒臉一紅,否認道,“沒有。”
他的手不安分地從的后背往下襲繞而去,低低道,“只有你一個人罷了。”
“可是,白芙姐姐......”有這麼兩次大概,一次是在那座開著辛夷花的宅子,因把他當做了許鶴儀;一次是在前往郡的馬車上,因收了許平雁的胭脂匣子。他在姜姒這里了氣,便拿白芙發泄。聽得清清楚楚,甚至在馬車外還見到白芙低扭的軀。
白芙是十分樂意,亦是十分的。
“沒有的事,故意給你聽的。”
姜姒一怔,原來竟是這樣嗎?抬起眸子去看他,他的側臉在燭映照下棱角分明,眸深邃,鼻梁高,薄薄的含著笑意。
姜姒不詫然問道,“這是為何?”
“本王讓的。”
可是沈襄濃又是怎麼回事?親眼看見在燕王府配殿兩個人親相擁的影,還有追出去的歡喜,脖子上的鈴鐺還是親手所系,這都做不了假。世人都傳他暴好,想必是真的。
又聽他笑道,“還有什麼要問的?”
姜姒被他一番輕勾描繪,子逐漸熱了起來,便也問起沈襄濃的事,“我那夜見到沈寶林......”
“我已經與你說過了,是要投懷送抱,本王看不上。”
姜姒便想起大軍臨行前那日凌晨,似是聽過有人同說起這樣的話,原本以為是夢,居然是真的。他這樣高傲的人,竟然肯主去與解釋。
又聽他和聲道,“從前辱你是昌支,你可生氣?”
“阿姒不敢生氣。”
“待班師回朝,我娶你。”
姜姒低一聲,面頰紅的發燙。
“殿下愿意娶我?”
“你不愿嫁?”
“可是我已......”
“你如何了?”
“我已......”已是殘敗不堪了。姜姒垂著眸子怯懦著說不下去,最不堪的一面都他悉盡眼底。
“你的子自始至終都屬于我,你干干凈凈。”許之洐知道要說什麼,索直接替說了下去。隨即欺覆上,鋪天蓋地地吻來。
“再給本王生個孩子。”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出自詩經《國風·召南·草蟲》)。星子深深,日走月沉。
他子滾熱,驅走了大西北夜里的苦寒。
輕出聲。
(作者有話說: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釋義:聽那蟈蟈蠷蠷,看那蚱蜢蹦蹦跳。沒有見到那君子,憂思不斷真焦躁。如果我已見著他,如果我依偎著他,我的心中愁全消。)
*
這一夜,白芙分外難熬。
過往數年,都是陪伴許之洐過仲秋的。
親眼看著許之洐進了營帳,眼里只有姜姒。知道他想干什麼,識趣地退了出來。站在帳外,聽見他給帶了月餅來,他還抱著出來賞月。
白芙原本便知道許之洐待姜姒是不同的,可不知道他為姜姒竟能做到這般地步。自認為是了解許之洐的,坊間傳聞他尤好,白芙卻清楚那不過是太子一派造的謠罷了。
他的人不用掰指頭就能數得過來。
他從來沒有過誰,就連白芙自己也不過是他的發泄工。不,原本是這樣的,在姜姒出現之前是這樣的。自從許之洐的眼里有了姜姒,白芙便連他的發泄工都算不上了——他不再去一分一毫了。便是從前在去往郡的馬車上,他也不過是將進車里來,當著他的面兒,自己在車上大力扭罷了。
只不過是為了氣姜姒。
誰又能知道自己當著許之洐的面似一尾蛇一樣扭的時候,有多麼難堪。那時候他閉著眸子,一眼都不瞧。
可正是因為對許之洐的命令無有不從,能以假真,才能在他邊留這麼久。
方才,忍不住跟去了中軍大帳,聽見大帳里面的對話。他說待班師回朝便要娶姜姒,他要姜姒再給他生一個孩子。
聽見大帳里約約傳來的低,一時心酸便流下淚來。
姜姒那個人,什麼都不必做,什麼都不必會,單是一個人抑或一個背影立在那里,他就會。
可白芙跟隨他數年,又算什麼?就只是個與旁的侍婢不同的婢子麼?
最初,他待自己,亦是不錯的。
可姜姒,即便......即便再高貴,如今終究也落魄地與沒什麼分別。往后若真嫁給了許之洐,只怕他的眼里再容不下旁人了。
不。
白芙早便同講了,什麼都可以讓給,唯獨許之洐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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