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古代言情 我同夫君琴瑟和鳴 第291頁

《我同夫君琴瑟和鳴》 第291頁

“可是,這不是你見過的那一把。”

“它們被制的時候,便是兩把一模一樣的匕首,只能在夜間使用,見則化。”

“你母親很會用匕首,是我見過最會用這個武的人,準,巧妙,殺人于無聲。那把匕首跟了很久,后來不見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景仰的那個人,呵呵,天下第一刀,唯一的俠客,你以為,他真的有那麼崇高無垢嗎?他不過是個——”

“那又如何?”

泠瑯靜靜地說:“你想說,他沒有那麼高尚?也做過錯事,但那又如何?”

“他依舊是行了無數好事的俠客,而你只能躲在地下用活人練毒,他名滿天下,你臭名昭著,他萬人敬仰,而你是個喪家之犬。”

語調譏諷,眼中充滿輕蔑:“你本不配提他。”

秦浮山看著,忽然出一個十分奇異的笑。

“青云會向來只收自愿之人,”他輕聲說著,“你口中那些無辜活人,要麼各有夙愿,我替他滿足后愿被用,要麼已有死志,自己找上門來,換得財寶給家人后代——”

“我十惡不赦,可沒有一樁惡落到你上,泠瑯,他生平只行好事,但唯一的過錯,卻害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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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他是被誰殺的?你以為,天底下誰有這個能耐殺死刀者?”

如同古磬嗡鳴,泠瑯死死咬著牙,沒有發出一聲。

其實想過這個問題無數遍,天底下到底有誰,能悄無聲息地殺死李如海,連掙扎斗毆的痕跡都不曾有,甚至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

那場燦爛到極致的夕,散落一地的晶瑩石榴籽,冰冷的,再也無法睜開的雙目——

孩仿佛又站在生命唯一的黃昏中,絕地看著永遠也走不出的院落。

“只有他自己。”

秦浮山說:“只有他自己,你千里迢迢,經這麼多,只想為他報仇,仇在哪兒呢?”

“他不過是個畏罪自殺的懦夫,甚至臨死都不敢告訴你一句真相——”

“他殺了你的母親,原本可以躲過那一刀,卻因為懷中抱著你,所以生生了。他認錯了人,揮錯了刀,更錯誤地帶走了你,這就是他做過最大的錯事!”

“若秋那柄匕首,被他用于了結命,卻讓你為了追查所謂真兇,輾轉今天這副模樣,也算錯。”

“在這世上,他至愧對三個人——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泠瑯強忍著,終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鮮

大口息,到心臟幾乎被撕裂的痛楚,竟然在這一瞬間。就明白了這番話,一瞬間讀懂了記憶中,那雙沉默悲慟的眼睛。

那時年無知,吵著要做他那樣的大俠。

李如海說,做你自己就可以了,泠瑯,你不必像我,不必滿足任何人的期待。

你要想明白自己愿意為什麼人,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若被外界的水流裹挾,你只會輾轉飄零,以至于沉底。但只要足夠堅定,便可以追尋更廣闊的海面。

當時的聽不懂這番話,如今卻恍然明白,這一字一句,說的都是他自己。

他被刀者的名聲裹挾,被世人的言語架在只能仰的位置上。這世上需要一個英雄,于是他被選中,到了最后,真的以為自己此生不能做一件錯事。

然后,他做了,刀者只錯殺過一個人,他唯一深的人。

沒有人找他追究,甚至李若秋死前都握著的手,說無需自責,讓他帶走孩子,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長大,讓遠離這些紛爭。

但他無法原諒自己,他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用那張像極了母親的臉沖他笑。他的病癥日積月累,了心上唯一的瘡疤,不能解。

倘若他對得起天下人,卻愧對自己生平最重視的人,那他到底是英雄,還是懦夫。

倘若他不夠好,也不夠壞,那他到底是誰。

每一聲贊譽都是錐心的尖刺,每一個景仰的眼神都好似凌遲。李如海在這樣漫長的痛苦中終于一點點垮塌。

這個過程緩慢而不易察覺,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及時明白:心病了心魔,就是致命的那一天。

那一天沒什麼特別,甚至天氣很好,夕爛漫,孩早晨同他道別,無憂無慮地笑鬧著跑遠。

一切都很好,但他忽然有了死志。

沒有只言片語,他留在這個黃昏,給予自己解

泠瑯抖著,失去了所有力氣,想到李如海曾經說過無數遍的,不要帶走他的刀,不要替他尋仇,不必投于他的水流。

那些強行抑著的悲傷忽然變得有跡可循,眼中不斷重現過去的只言片語,開口卻忍耐的嘆息,沉痛懊悔的低語,原來他一直,一直活在那樣的痛苦之中。

泠瑯視線已經模糊,知道自己之前躲避的時候中了幾枚暗像個瀕死絕的人一樣大口呼吸著,用無法凝結的瞳孔,注視緩緩走來的人影。

那個人說:“你現在的表,讓我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時,那時我得知你母親私下聯絡了李如海,而傅玨也一手屠戮了青云會將近一半的民眾。”

他語氣很輕:“那些人,懷壯志熱,卻被人所害,他們才是真正的無辜——你現在已經明白,到底應該憎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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