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嶂并不與他多做糾纏,反而對殿下始終不的魚長崖道:“魚卿,你雖才高八斗,方才那奏折卻寫得實在不怎麼樣。來呀,宣旨!”
柴鐵舟此刻方才緩步上前,而后掏出袖中早已準備好的圣旨,面對群臣宣讀。
“罪臣劉歇,蒙先帝厚恩,忝列朝廷,不思回報社稷,飛揚跋扈,敗壞朝綱,今列其十大罪狀……”
劉歇冷笑:“承蒙皇上厚恩,這莫須有的罪名,要湊齊十條,委實不易。”
柴鐵舟沒有停下:“其罪一,弄權營私……”
“其罪二,殘害忠良……”
段云嶂坐直了軀。他等這一天,等得何其辛苦。可是這一切進行的如此順利,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其罪十,意圖謀……”
反字未出,殿外已傳來一聲悠長而洪亮的疾呼:
“報!急軍!”一個滿塵土的士兵急急奔大殿,雙手高舉戰報,頭盔上鮮明的跡目驚心。
“啟稟皇上!犬釋國大舉興兵進犯,我軍猝不及防,歷失陷!”
辭君一夜取樓蘭
秋日的風如綿綿細針,地鉆進骨子里。金裹了裹上的裳,眼一瞄太后的神,迅速地了一塊云片糕。
太后極憂心地看了一眼:“皇后,這麼多年來,你就沒想過吃一些?”
金被云片糕的末嗆住,咳了一下。太后似乎是真的有些恨鐵不鋼。
“太后,臣妾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忌口這件事,實在是太難了。您看那的糕點,仿佛在朝你招手微笑一般,如何能忍得住不吃?”金老老實實地答道。
太后嘆息,這個黑胖皇后,有時看似深不可測,有時又簡單得可笑。
“哀家真不知皇上喜歡你哪一點。”
金一呆。
兩人于是無言。過了半晌,太后實在無聊又張,于是跺跺腳道:“皇后,給哀家講個笑話聽聽。”
“……太后,這個景是講笑話的景麼?”
“不要廢話,快講。”
“……太后,其實臣妾的父親喜歡您許多年了。”
“……”太后娘娘的指尖在劇烈的抖。
“這個笑話還好笑麼?”
太后娘娘抖得更厲害了。
金淡淡地看一眼再不出聲的太后,低頭默默吃自己的云片糕。
不是沒想過吃點,可是吃點又不會讓自己變劉白玉那樣的人。何況,心又空得那麼厲害,不吃東西,如何填補。
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宮人一直沒有回來。金并不是很意外,想也知道現今朝堂上那個架勢,莫說是人,就是個蒼蠅只怕也飛不回來。讓覺得可笑的是,仿佛全世界都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而那一幫文臣武將,不過是去走個過場。
父親,你真的會敗麼?
金無法忽略的一件事就是,終究是劉歇的親生兒,姓劉。劉家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倘若劉歇真的垮了,莫說是,就算是已經居不問世事的劉白玉,也不免遭池魚之殃。一介貧民子,無才無貌,當初仗劉歇之力,竟一徑登堂室為當今皇后,母儀天下,盛衰同理,劉家既敗落,也沒有任何的理由留在這皇后的位子上,只怕命也將不保。
這些后果,清楚,劉歇清楚,段云嶂也清楚。
可是從來沒有阻攔過段云嶂,從前是無力,后來亦是不愿。只因這一切在涉之前早已注定。
與之相比,和段云嶂那點兒長,又何足掛齒。
良久,太后道:“你向來有主意,說說,乾羅殿現在況如何?”
向來有主意?金有些意外:“臣妾如何能知道乾羅殿的況。”
太后焦慮地咬了咬下。
終于有些不忍心,金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不是麼?”
于是只能靜等。
太后也是可憐,明知自己兒子正在做一件并無十把握的大事,邊卻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厚著臉皮來這香羅殿,與仇家的兒面對面坐著消磨時間。
又過了許久,前殿終于有人來傳信了,卻不是原本金派去的那個宮人,而是段云嶂邊的小孫子。
“先說,皇上如何?”太后焦急地握著座椅扶手,頭上的珠翠凌地抖。
“皇上一切均安。”小孫子不急不慢地答。
“那麼朝上局勢……”
“已盡在皇上控制之。”
金心中舒了一舒,立刻又沉了一沉。
“那威國公……”
小孫子有些擔憂地看金一眼,快速低頭:“犬釋國突然興兵東犯,西疆告急。威國公……威國公自請為左翼先鋒,出征犬釋。”
金和太后對視一眼,心中皆是意外。
“你……再說一遍?”金舌尖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威國公自請出征,難道皇上準了?”太后急問。
“皇上……皇上說威國公雖犯重罪,卻也曾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故而……準威國公出征,戴罪立功。”
兩位娘娘皆默然。太后快速地將視線轉向金。
金垂眸思索一陣,再抬眼,太后的眼神愈加深沉了。
侍奉這位婆婆多年,金多能讀懂眼中深意,于是苦笑兩聲:“太后以為皇上這樣做,是為了臣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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