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紫電便出點激的神來,“時候不早了,這兒有奴婢們伺候著,也累了一日,快回去歇著罷。明日還要敬茶……”那也是要早起的。
許碧想想也沒有什麼能手的,初來乍到的也不知況,還是做錯,便點點頭,帶著知雨知晴回廂房去了。
這里紫電青霜二人將許碧送出門,轉回來青霜便小聲笑道:“生得倒是不錯,只是這年紀也太小了,也不知癸水來了不曾,可能圓房”看看那材,洗板兒似的,穿著大紅喜服都不像……
“說什麼呢!”紫電瞪了一眼,“若不是爺了傷,這親事原還要再等兩年,年紀自是不大……聽夫人說,是要等及笄之后……”沖喜自然是等不得的,便是年紀小些也要先行了禮,至于圓房再往后拖拖便是。
青霜眼珠子轉了轉,喃喃道:“爺的傷究竟幾時能好啊……”若是等及笄再圓房,那不是就還要有一年的空兒好容易爺回家來了,那這一年時間可是大有可為,只要——爺快些好起來……
第18章 敬茶
許碧很困難地睜開了眼睛。
眼是溫暖的燭,知雨小聲在喚:“姑娘,該起了。”這可是嫁進沈家頭一日,雖然昨夜的房是空房,但今天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給公婆敬茶什麼的,可不能晚了。
“姑娘——”知晴提著個食盒從外頭進來,笑嘻嘻地道,“小廚房已經燒好了熱水,還備了紫米粥和幾樣點心。奴婢瞧著,說是小廚房,也細的,比咱們家的廚房都不差呢。”
說的“咱們家”,自然指的是許家。在許家時,許碧的飯食都是自大廚房里出來,不過是份例罷了,哪比得上許瑤許珠兩個。而沈家這個小廚房是給嫡長子預備的,自然心伺候。若說比許家的廚房強倒也未必,可若說比許碧平日里的飯食強,那恐怕倒是不差的。
許碧不搖了搖頭。知晴這也算是另一路的心地純真了吧。明明也是跟著自己被劫持的,那會兒在馬車上嚇得都快癱了,如今進了沈家就生龍活虎起來,好似那件事兒從未發生過似的。
也虧得許碧起得夠早,等梳洗完畢,才喝了一碗粥,就聽見外頭有了靜:“林媽媽”
林媽媽也換了一件醬紅的褙子,大約為了府里有喜事的緣故,還在髻邊了朵紅堆紗海棠花 ,滿面笑容地進來:“給道喜了。”
這可有啥喜可道恭賀獨守空房一夜嗎許碧心里吐槽,面上卻裝出點害的模樣,低下頭去:“林媽媽——”
“噯,也別害,這可是大喜呢,都是這麼著過來的。”林媽媽明明才中年,是笑出了一臉花紋,“這會兒老爺和夫人都在正院等著了,夫人老奴過來請去敬茶。”
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許碧。在許府的時候,原覺得這位二姑娘不怎麼起眼的,沒想到這一打扮起來還真是換了個人似的,果然是人靠裳馬靠鞍,換了好裳好首飾,當真就亮眼了許多。若是再大幾歲,只怕就真是個人了。只可惜啊,這麼一個人,也不知道大爺有沒有福氣消。
林媽媽想著,帶許碧出門的時候,不由得就往正房看了一眼。昨日這鞭炮鑼鼓好一陣鬧騰,聽說大爺那里半點靜都沒有,可見這醫說的什麼家傳方也未必管用。可也是,若醫的藥真管用,以老爺那不信神佛的脾氣,哪里會同意夫人這沖喜的主意呢如今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說不準過幾日還是一命嗚呼,這新娶進門的大可就苦嘍。
林媽媽一邊在心里琢磨,一邊領著許碧穿過翠竹掩映的小徑,走進了嘉平居。
嘉平居正房的堂屋門前,廊下已經站了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鬟,一個穿著淺紫褙子,一個穿著翠綠褙子,一見許碧過來,便笑打起了簾子。
林媽媽小聲道:“這是夫人邊伺候的紫羅和翠羅。”沈夫人邊四個丫鬟,紅羅為首,青羅年紀與相仿,剩下兩個就小一點兒,卻都是得用的。
許碧沖兩個丫鬟輕輕點了點頭,進了堂屋。
上首擺的卻是三個座位。中間是個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黝黑,坐在那里腰直背,眉目之間就著些威嚴。這個不用說就是大將軍沈文了。
沈文右手邊的正是沈夫人,今日又換了一酒紅的團花襖子,滿面笑容地端坐著。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碧卻覺得沈夫人笑得有點不大自然,好像心里有什麼不痛快似的。
許碧馬上就知道了沈夫人為何不大痛快,因為左邊那張座椅雖是空的,卻擺了一尊牌位,不用看也知道,定是沈大將軍那位原配夫人,也就是沈云殊生母,連氏夫人的了。
紅羅已經將一個錦墊擺到地上了,另一個穿青褙子的丫鬟捧著茶盤走過來,許碧便端起茶杯,鄉隨俗地跪到錦墊上,對著沈文托起茶杯:“媳婦給父親大人請安。父親大人請用茶。”
沈文咳嗽一聲,剛要說話,就聽外頭紫羅輕呼了一聲:“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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