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文縣令調遣得當,救援及時……”許碧接口,“那幾名倭寇實在是兇悍殘忍……”花花轎子眾人抬,文縣令替保住了名聲,那也該全人家的功勞。再說了,這功勞恐怕本來就是這位文縣令的,絡腮胡子那幫人剛才如此痛快地就走了,必定是早知道文縣令會帶人過來,所以他們本就是一伙的吧……
“不敢當不敢當。”文同也在不痕跡地打量著許碧。看著是一的狼狽,換了別家的姑娘只怕早就嚇得魂不附了,這位卻還生龍活虎的,看著神居然不錯。真不愧是沈家選的兒媳,有膽!
當然,這會兒文同還不知道許碧手握瓷片給櫻木割的戰績呢。
蘇阮在旁邊也松了口氣,清商更是險些得坐到地上去。雖則驛站里有不人,但沈家這位與際遇相同,自是不會往外講。而文同若是要這份功勞,自然也會讓手下人守口如瓶,如此,蘇阮被劫的事兒,就算是抹過去了。
唯一倒楣的大概就是那驛站,非得被祝融大神顧一次不可了。不過那驛站本來就破爛的,若是趁此機會再重新修建,倒還是件好事呢。
“來人,將那三名倭人梟首示眾!”是三個不是六個,大家日后可不要說了。
對好了數字,一行人自然返回宣城。好在馬車離開之時乃是深夜,走的又是野曠人之,并未引起注意。加上驛站那邊放了把火,黑煙沖天引得半城人都去救火,許碧一行人趁機城,倒也無人得知。
驛站那邊是不能住了,文同便將人帶進了縣衙后院,他自家的住。
文同是帶了家人來上任的。文家人口簡單,除了文夫人之外,便是文同的老母,以及他的妹妹。
文老太太雖被稱一聲“老”太太,其實年紀也還不到五十歲。只是文家清貧,文老太太還曾經在地里做過七八年的活計,風吹日曬,瞧著略老相些,神卻是極健旺的。看見兒子接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孩兒回來,年紀都與自己小兒相差不多,便眉開眼笑,只當是自己兒一般親熱。及見許碧手上的傷,又不由得心疼,忙趕著人去請郎中,又安排下人燒水,給許碧和蘇阮梳洗。
許碧上看起來跡斑斑的嚇人,其實也都只是皮外傷,郎中敷藥包扎之后再洗漱過,便覺得神清氣爽,仿佛重新活過來了似的。
“姑娘,這是安神藥。”知晴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藥從外頭進來。這個藥是文同特意讓郎中開出來的。畢竟都是閨閣之中的兒家,被窮兇極惡的歹人劫持,可不是要被嚇壞了吃上幾帖安神藥,這也是富貴人家眷驚之后常用的手段。
知晴覺得自己也應該喝一碗安神藥。在馬車里時倒還不覺得,如今已經離了險境,腦海里來來回回的倒全是那淋淋的場面了,恐怕今兒晚上也別想睡得著覺。
許碧沒有接藥:“你跪下!”
知晴打了個冷戰,連忙把藥放到一邊,撲通一聲跪下了。如今看見許碧,就忍不住想起割那倭人嚨時的狠厲,只覺得心驚膽戰,哪敢違背許碧的話
“你可知道錯在何”如果知晴是員工,許碧早就把開除了,無奈丫鬟不同,也只好狠狠敲打一番,只還不是個榆木疙瘩腦袋,能開上一竅也好。
“奴婢,奴婢……”知晴真不知道自己錯在何。還自覺今晚跟著許碧出生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呢。
許碧臉更冷:“你可知道,這些倭人之所以劫持我,都是因為你肆意招搖,說出了我的份之故!沈家在江浙抗倭,乃是這些倭寇最仇恨之人,聽見說是沈家的眷,焉有放過之理若不是他們有意將我當做人質,恐怕昨天晚上,咱們一行人就要全遭了他們的毒手,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知晴這會兒才害怕起來:“奴婢,奴婢不知道……”就是生氣清商搶人燒好的熱水,以為清商是仗著主子是待選秀,所以想抬出自己家姑娘的份來,好一呀。怎知道那里會有倭人呢……
“你一句不知道,卻害得我落賊寇之手。縱然文縣令好心遮掩過去,沈家人卻是知道的。你說,他們會如何看待于我連邊的丫鬟都約束不住,口無遮攔招來這樣的禍事,授人以柄。這樣的,沈家人可會喜歡若是他們對我不喜,你們這些跟著我陪嫁過來的,難道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不”
知晴倒在地:“姑娘,奴婢錯了,奴婢知錯了……”姑娘不得好,自然也不得好啊。高門大戶里對名節有失的眷如何置,知晴也是聽說過的。若是姑娘被送去了庵堂里,或者是幽在院子里,那們這些陪嫁丫鬟自然也是要跟著的,到時候沈家縱有天大的富貴,也與無關了。
許碧卻不打算就此罷休:“你才離了許家就犯下這樣大錯,可見是我約束不住你。既然如此,我也不敢用你,今日就人送你回許家,大約回去了,你也就知道規矩了。”
知晴大駭,忙跪正了,呯呯地就磕起頭來:“姑娘別送奴婢回去。奴婢知錯了!日后定然小心謹慎,再不敢胡說話了。求姑娘饒了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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