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中慈嘿嘿地笑,“有些人真不怕事啊。”
俞筱晚眼睛瞪得溜圓,“這話有什麼講頭麼?”
曹中慈笑著搖了搖頭,眼睛四下一轉,表示此人多,不方便說話。俞筱晚便沒再問,只覺得剛才的話,不象是說曹中雅的。
不多時,宮中的賞賜就頒了下來,攝政王和王妃接了旨,太后雖沒來,皇帝卻親自駕臨,rǔ娘抱著小郡主去見了皇叔,又帶回一大堆的賞賜。
貴夫人們的吉利話和奉承話更是如流水一般滔滔不絕了,曹中慈亦是羨慕不已,對曹中燕道:“日后燕表妹可要提攜提攜自家的姐妹啊。”說完又朝俞筱晚撒,“晚兒,你說過請我去府上做客的,我都等了你一個月了。
俞筱晚無奈地道:“我還是新媳婦呢,怎麼好作主請客人?”
曹中慈忙陪笑道:“那日后你一定要請我去啊。”又低了聲音道:“一會兒我帶你去看場好戲。”
115.怒斥
“什麼好戲?”俞筱晚一面漫不經心地搭話,一面細看著曹中燕的神qíng,見沒什麼特別沮喪的模樣,想必曹家也知道分寸,不會任由曹中雅胡來,這才安了心。
曹中慈笑嘻嘻地耳語道:“是暢chūn班的羅小樓唱主角的戲啊,你知道的,他自大紅了之后,就被那誰家的世子給包了嘛。”
正說著話兒,憐香縣主和越國公府的另外三名嫡出小姐,笑盈盈地走了進來。憐香招呼花廳里的小姐們去園子里耍,“宴時尚早,姐妹們不如去園子里逛逛,王府準備了斗牌、雙陸、六博、樗、握槊,今日風大日晴,放風箏亦是極好的,若是認識的人多,還可以相約藏鉤、釣魚、到湖上泛舟。
邊那名圓圓臉的堂姐則笑著補充道:“只是要走快一點,靜雯已經帶了許多人過去了,可別好玩的都讓們給占了。”
們一聽說有得玩,立即呼朋引伴地往外走。憐香讓幾位堂姐妹帶著客人去花園,自己則迎上了俞筱晚,好奇地問道:“咦,怎麼曹三小姐沒有來?”
俞筱晚開玩笑似的嗔怪道:“你何時與雅兒妹妹這般jiāo好了,竟瞞著我,我可是會吃醋的。”
憐香小臉一紅,忙挽著的胳膊往外走,小聲道:“那還不是你嫁了人后,就尋不著人影了麼?”
俞筱晚笑睇了一眼,也不穿,只是四下看了看,問道:“今日怎麼沒見長公主殿下?”
憐香笑道:“太后不許隨便出宮呢,說是要拘一拘的xing子,恐怕要到宴時才會來,宴會一散,就得走呢。”
兩人邊說邊走,遠遠就聽見園子里、小湖邊歡快的笑聲。年青的媳婦和未出閣的們都聚在一起,有的在小亭、水榭里玩牌、斗雙陸,有的則坐在曲橋邊垂釣,還有三三兩兩泛舟湖上的。
憐香笑問道:“晚兒你想玩什麼?”
俞筱晚見湖中的小荷已有不出了尖尖角,便笑道:“我想泛舟。”
“那好,咱們一條船。”憐香回頭吩咐了侍們幾句,又同俞筱晚和曹家姐妹道:“現在只有大船了,不得,我還要再問問,看還有沒有人想上船玩的。”
俞筱晚沒有異議,讓憐香自去了,與曹家姐妹候在湖邊的欄桿。
曹中貞見四周圍沒那麼多人了,膽子也大了些,帶著些羨慕地問道:“晚……郡王妃,在王府中,丫鬟們是不是也要時常給你下跪?”
俞筱晚輕笑道:“當然不是,其實在王府中,們都是稱我為二夫人
曹中慈取笑曹中貞玩兒,逗得曹中貞紅了小臉,俞筱晚笑了一會,又問曹中慈道:“你還沒說是看什麼好戲呢。”
曹中慈四下看了看,神兮兮地道:“說了是暢chūn班的戲啊,羅小樓會親自登臺,我已經訂下了雅間,到時咱們穿男裝出去,我以前在蘇州,就常這麼跑出去玩兒的。”然后眉飛舞地說起在蘇州扮爺出府玩的經歷。
這種出格的舉,在曹家兩位庶出小姐聽來,簡直跟天書一般,俞筱晚雖然知道地方上許多的千金,都沒有京城里的這般拘束,但曹中慈卻是連賭坊都去過的,害都躍躍yù試了。
“喲,若是跟一條船,我就寧可不游湖了。”
幾姐妹正聊得開心,背后忽地響起一道帶著濃濃嘲諷的聲音。
俞筱晚側目一瞧,只見一銀紅束腰及、配桃紅半臂衫的靜雯郡主,領著幾位婦及千金,緩緩行來。靜雯一面優雅地輕搖團扇,一面側了小臉同邊一位婦道:“嫂子,穿海棠裝的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寶郡王妃,您應該已經見過了吧?”
那位婦一姜huángchūn衫,雪青的八幅繡牡丹長,五秀麗,神態婉約,沒有大家閨秀的大氣沉穩,但有子小家碧玉的溫婉可人。俞筱晚記得是北王世子妃,遂含笑向點頭致意。
北王世子妃也正悄悄打量著俞筱晚,只見上披一件芙蓉繚綾外衫,領口和袖口繡著大片的海棠花瓣,下配煙紫的滿繡海棠百褶長,腰間僅系了一條素紫錦帶,沒有任何玉佩、香囊之類的配佩,眉目如畫,笑容恬靜,蔥白玉手執了一柄團扇輕輕地搧著,寬大的袖和擺隨著微風輕揚,帶花瓣翻飛,這姿、這容貌,真如同海棠花仙下凡一般。北王世子妃微微有些自卑地垂下眼瞼,恭敬地福了一福回禮。
靜雯郡主暗瞪了世子妃一眼,頗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意味,雖然沒能挑得世子妃主開戰,但也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于是又再度提醒道:“世子妃不記得了麼?前陣子不是在傳,北世子與寶郡王在酒樓里,……嗯,那個,爭了起來?”
北王世子妃笑容有些僵地道,“不過是男人們玩鬧罷了,郡主莫要聽信這等謠言。”
俞筱晚輕輕一笑,明眸流轉,看向靜雯,想知道接下來要如何挑撥,才會心滿意足。
靜雯果然是不滿意的,預想的qíng形是北王世子妃怒視俞筱晚,而俞筱晚則鄙夷地回,才好從中再挑撥幾句,想必北王世子妃這個沒出息的人,肯定會哭哭啼啼,然后才好四傳播,俞筱晚仗勢欺人,將北王世子妃給惹哭了。就是要讓世人都知道,俞筱晚是個假惺惺的人,看著靜溫婉,實則是個母夜叉。
現在決定放棄北王世子妃這個扶不上墻的爛泥,直接bī問俞筱晚。笑容輕慢,語氣嘲諷地問俞筱晚道:“請問寶郡王妃,外人都傳北王世子是為了你與寶郡王爺手的,到底是不是這樣啊?”四下看了看跟來的婦和閨秀們,輕笑道:“在這的都是朋友,不會傳的,還請郡王妃替咱們解解。”
說罷得意又輕蔑地笑了起來。
與靜雯jiāo好的千金們,自然是帶著些興和鄙夷地看著俞筱晚,其他人也帶著幾分看熱鬧的心思,人都是善妒的,若是能看到俞筱晚這個貌拋了們幾條街的寶郡王妃點委曲,心里自然是痛快的。
俞筱晚輕搖著湘繡團扇,面帶微笑,將目調向湖面。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里,能建一片這麼大的真正的湖泊的園子,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家王府而已,此時已近五月,荷花都已經長出了長長的花苞,只等時節一到,就盛放出滿湖的朝暉。俞筱晚用扇柄指向遠僅出小亭一角的湖心小島,向眾人道:“一會兒咱們將船停在那兒,我記得那片小島上,有泉眼,里面是真的泉水,沸煮了,泡今chūn的龍井,最是口清甜。”
曹家姐妹正覺又尷尬又氣憤,要知道,靜雯這般言辭,就是有暗指俞筱晚行止不端的意思。俞筱晚可是在曹家教養了好幾年,若是俞筱晚被人指責行止不端,可是會連累到們的。只是們的份不及靜雯,不敢隨意出頭,這會子俞筱晚談及旁的話題,自然是熱烈地跟進,唧唧喳喳談起,不知小船上會不會準備有龍井。
靜雯被俞筱晚這般直接而無視地無視,給激出了渾的怒火,攥了手中的扇柄,尖銳地·笑道:“郡王妃是不敢說出真相麼?難道真如有些市井傳聞中所傳的那般,是你自己……招惹了北王世子?”
俞筱晚輕輕回首,微微蹙眉看著靜雯郡主,反問道:“你剛才在說什麼
眸清冷,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寒意,靜雯不由得了肩,隨即又起膛,聲音尖銳地道:“我問你,事qíng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象傳聞中所說的那樣,你自己招惹了北王世子?”
啪!
靜雯的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清脆又響亮地掌聲。誰都沒看清是誰的手,只覺俞筱晚那繡滿海棠花瓣的袖,似乎是優地翻飛了一下,靜雯郡主的小臉上,就多出了幾道紅腫的指印,但定睛細看,卻只見俞筱晚神qíng閑適、離靜雯至有兩步遠,手臂是不可能這麼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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