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張氏嫁曹家以來,一直以賢惠溫婉的形象示人,所以就算是發生了上回爵爺中藥的事,曹老夫人察覺張氏有私心,卻也沒怎麼重重責罰,只因為覺得,當家主母想側室一頭,使點手段,是常事、也是必須。可現在看來,張氏的私心太重,yù太多,手都進外甥的腰包了,必須要狠狠一了。
再說話時,曹老夫人的語氣里就帶上了濃濃的嘲諷,“晚兒只是請人幫忙照看,并不是要人全盤接管,這麼多大小管事,鋪子得賺多錢,才養得活這麼多奴才?”
老太太若直接反對,反倒還有商量余地,可這般冷嘲熱諷的,就跟一掌搧在臉上似的,張氏的臉頓時就漲紅了,吶吶地吐不出一個字。
曹中雅也聽出了祖母的語氣不對,駭得小臉一白,想幫母親說上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俞筱晚忙和稀泥笑,“晚兒想,舅母的意思,是怕奴才們無人管束,在外頭坐大,這主意其實還是不錯的,不過老太太顧慮得也是,管事的月俸都很高,鋪子還沒開張,人多了,的確養不起。”
“晚兒就腆著臉求老太太和舅母,從陪房里各借一個得力的人給晚兒,再從曹家的管事中挑一人出來,每人分管一間鋪子。文伯是父親信任的人,晚兒也信任,就由文伯來管三間鋪子的帳務,帳房的人由文伯直接任命管理;三間店鋪的統管,還是jiāo由敏表哥,也不用日日去鋪子里,就是有空兒去瞧瞧,有事兒的時候,管事們請敏表哥拿個主意。老太太,您看這樣可好?”
財權握在自己手里,每一筆支出收都清清楚楚,敏表哥沒握到實權,又了的恩惠,自然會留心,左右監管著,就不怕管事的來。
曹老夫人想了一歇,便笑道:“那就這麼辦吧。我的陪房里,許茂是個能gān的,不必說借,我直接將他的契jiāo給你,至于曹家這邊,剛才你舅母提的huáng重就不錯,這兩人就可定下。”又看向張氏,“你也給晚兒挑個好的。”
張氏僵地笑道:“那就郭慶吧。”
雖然是安cha了一個人手進去,可管不了帳房,這管事能頂什麼用?看不出晚兒這個丫頭才這麼點兒大,鬼心眼子卻多如牛!
張氏剛剛忿恨完,門口又傳來了通稟聲,“吳并吳小姐來給老太太請安。”
曹老夫人道:“快請。”
門簾一挑,小武氏帶著吳麗絹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
一般人進屋就會先把斗篷下來,jiāo給丫頭們收好,吳麗絹卻穿著斗篷進了暖閣,張氏的眼皮狠狠地一跳,差點了筋;俞筱晚則暗笑,武姨娘必定已經打聽到了什麼。
果然,母兩請過安后,吳麗絹便優雅地走到張氏面前福了福,表qíng、語氣誠懇地道:“多謝曹夫人賜我這件斗篷,上回在潭柘寺我半途換下來,娘親說我不應當,所以今日特意向夫人道歉。”
看清那件款式時新的兜帽斗篷后,曹清儒的眸頓時bào漲,張氏的眼皮跳得更厲害了,勉qiáng笑道:“這值當你道歉麼?快坐下,一會兒要開飯了。”只希這母兩都不要再開口。
哪知吳麗絹還在說,“應當道歉的,曲媽媽還特意jiāo待我好生披著,我卻臨時換了晚兒妹妹送的,現在想來,這實在是對夫人的大不敬……”
曹清儒突然cha了一句話,“曲媽媽特意jiāo待你要好生披著麼?”
吳麗絹含笑點頭,張說了幾句什麼,張氏已經聽不見了,耳中轟轟作響,bào出無數朵煙花,每一朵都在嘲笑,你掩飾不住了……
看著舅父眼中憤慨到了極點的怒火,俞筱晚淡淡一笑,就知道,舅父一個大男人,肯定不會注意到孩兒家穿什麼,如果不挑明了這件斗篷是張氏賞的,張氏就能從中周旋,下yīn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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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一個賭局
曹老夫人不知這斗篷有何講究,用疑的目看向幾人,曹清儒不想在眾人面前落妻子的臉面,qiáng行抑了怒氣,吳麗絹眼下還有求于張氏,也不想做得太過,盈盈福了一福,便退到母親后站著。
待陪老太太用過晚飯,曹清儒攜妻子回到雅年堂,立即將下人打發出去,雷霆大怒,“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想壞我曹家的大事?”
張氏委曲地紅了眼眶,泫然yù泣,“爵爺這是什麼意思?我就是曹家的人,怎會壞曹家的大事?您是說那件斗篷嗎?的確是我送給吳姑娘的,想著讓好好妝扮一番。若是我有那個歪心思,如何能得知,最后又怎會落到雅兒的頭上?”
曹清儒一愣,心中遲疑了起來。
張氏掌握時機跟進,靠在曹清儒的肩頭,小意兒地道:“爵爺肯定認為是我不想讓武姨娘風吧?其實不過是個側室,出又是那樣的,爵爺最是注重禮儀和名聲的,怎麼都不可能寵妾滅妻,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頓了頓,見曹清儒的臉上閃過一得,知道自己馬屁拍對了,便繼續道:“這事兒真是怪,但我可以發誓,若我存心要害吳姑娘,我就天打……”
“好了!一把年紀了,氣xing這麼大做什麼!”聽到張氏愿意發誓,曹清儒就相信了,蹙著眉道:“或許真是北世子胡扯,想逃避責任。”
張氏忍了幾十忍,到底還是沒將臟水往吳麗絹的上引,免得好不容易洗的嫌疑又沾上,只是道:“爵爺信我,我便是為曹家做牛做馬都值了。……我總覺得吧,吳姑娘日后縱使選上了,靠不靠得住,還是兩說。爵爺不如多幫幫瑤兒,瑤兒也參選了,我大哥的兒,自然是比這拐著彎兒的親戚靠得住些的。”
曹清儒點頭道:“這我自會上心的。”他在攝政王的面前頗有幾分面,攝政王府舉辦宴會,都會請上曹家人,所以張氏的大嫂才會求到張氏的頭上。
張氏順著這話又小意兒地奉承幾句,心中終于大定,開始盤算起怎麼拉攏許茂來為自己做事了。
且不說張氏如何盤算,那廂俞筱晚回了墨玉居后,便將俞文飚寫的店鋪規劃拿出來,用朱砂筆勾勾劃劃。趙媽媽在一旁邊給俞筱晚梳頭,邊看著勾劃,不問道:“怎麼只用一個鋪子賣特產?還讓郭慶管著,那舅夫人不就知道咱們汝莊子上的收了麼?”
俞筱晚淡淡地笑,“知道就知道。”
舅母一心想知道自己的財產有多,好吧,讓你看個夠,可是看得見不著的滋味好不好,就自個兒慢慢會吧!
至于經營方面,土特產當然會有生意,可是開三家店卻不,接了張氏的建議,開一家綢緞鋪子和一家香料鋪子。京城中的人很時尚,就是普通百姓也喜歡熏香、制幾綢,這類的鋪子只要經營得法,就能賺錢,反正在汝有棉莊和布坊、染坊,不愁貨源。
第二天,俞管家府聽訓,俞筱晚將huáng重、許茂、郭慶幾人都召集齊了,分派了每個人的司職,因著曹中敏天不亮就得上衙,此時不在府中,他們幾人再另尋時間去給曹中敏請安便是。
俞文飚只想了一想,便一言不發地接了俞筱晚的安排,看著屏風后朦朧的小影,心中不由欣地嘆,小姐如此年紀就心思縝,可惜是個兒家,若是男子,前程不可限量啊!
訓完了話,俞筱晚讓趙媽媽賞給每位管事一個份量十分足的荷包,淺笑道:“日后要辛苦各位,希各位盡心盡力將鋪子經營好。我在這答應諸位,只要鋪子是營利的,每月給諸位一的提,除此之外,每年年底,哪家鋪子的營利最高,我另有犒賞。”
拿一的提,是重金請來的掌柜才會有的分紅,他們這種奴才出的人,是沒有的,所以聽到俞筱晚的話后,有點小心思的人,就忍不住開始有了一松,哪個不是為了錢才替人賣命的?
屏風后的俞筱晚將各人的神收在眼底,很滿意這樣的效果,這才不過是空口承諾而已,待白花花的銀子分到他們手中的時候,他們的心更會服。能為主子gān黑心事的人,必定能被銀子收買,這句話果然不假。
只是一想到自己院里那個不茍言笑的周嫂子,俞筱晚微微閃了閃神,前世的時候,趙媽媽也沒說過周嫂子什麼,周嫂子將院子管井井有條,可到現在都看不出來,周嫂子到底是不是張氏的人。
拋開這些無謂的思量,俞筱晚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讓眾人散了,留下俞管家報帳。俞文飚待人都走后,才小聲道:“小姐想選的男,我已經各選好了十人,每日跟著我習武,待他們材之后,我再領來給小姐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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