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州，得到歐蔓蘭將歐家財產都贈予江寶瓷的消息，賀京準差點把水杯摔了。

“我看就是別有用心，”賀京準冷冷道，“是想用你去對抗歐家那些老貨，你可別上當。”

歐昆還有兄弟姐妹，而這些兄弟姐妹又各自有孩子，一群人像急眼的狼，等著歐昆手里的東西落到他們家頭上。

江寶瓷十分淡定：“嗯。”

賀京準：“咱們不要他們的破錢。”

“嗯。”

“......”賀京準不滿意的平淡，“你一旦接手，就要去跟歐家那些人斗，你不喜歡的，對嗎？”

“嗯。”

“江二寶。”

男人聲音都了，江寶瓷畔彎出梨渦：“怎麼啦？”

“......”又甜又的一句，賀京準郁郁的心忽地了下，嗓音不自覺了，“跟你說話呢，你又敷衍我。”

江寶瓷手心托腮，笑盈盈地住他：“沒想接。”

溫溫吞吞的：“我本就沒把這事放心上。”

賀京準清清嗓子：“怎麼說？”

江寶瓷看著他：“一呢，我不缺這點錢，我有賀三，他很會賺。”

“......”

江寶瓷：“二呢，就算接手我也不怕，我有賀三，他還能讓我被人家欺負了？”

賀京準嚨里仿佛被狗尾草撓了把，的，他別開臉，嗆出兩聲低咳。

江寶瓷忍笑：“三呢，我家賀三不同意，我聽他的。”

賀京準兩只耳廓被這話燙的紅出。

男人角似乎開始失控，江寶瓷歪著腦袋，瞅他：“誒，老板。”

“......”

老、板？？？？

失控的角瞬間繃住。

江寶瓷：“你賺錢，會給我花的吧？”

賀京準看也不看，用手掌推開腦門，一本正經：“難道還要我跪下求你花？自己主點，跟我要。”

江寶瓷：“我不要。”

賀京準：“我非給。”

沉默。

不過片刻，江寶瓷垂著腦袋，控制不住地笑出聲。

賀京準死寂的緒在手上平靜不了三秒。

他咬鼓了鼓：“我今天想跟你睡。”

“......”江寶瓷旋即斂笑，“不行。”

賀京準：“你不用先試試我行不行嗎？”

江寶瓷：“我能接柏拉圖。”

“柏拉圖是誰？男的？”賀京準黑臉，“你能接他，不能接我？”

“......”

賀京準：“我倒是不知道晉城還有姓柏這一號人...”

他碎碎念個不停，江寶瓷大寫的服氣：“你回潤都，明天我幫你過個生日。”

賀京準倏地閉。

過生日？

他從不過生日。

“下個月是你媽媽的忌日，”江寶瓷好脾氣道，“以后，我提前一個月給你過。”

賀京準了。

江寶瓷上半前傾，拉近兩人的距離。

指尖捧住男人英俊削瘦的臉頰，認真道：“以后我教你，正常的日子，該怎樣過。”

那是人間細碎熱鬧的煙火。

是市場油綠的蔬菜、新鮮的水果，是花店綴著水珠的花朵，是節日齊聚一堂的期待。

是汩汩冒泡的火鍋，是日暮時分紅彤彤的夕，是縈繞到林梢間的薄霧。

來這世上一趟，總不要辜負這些。

賀京準一雙長眸凝住，有什麼緒發酵，泥濘，。

他沒過過正常生活。

他還小的時候，不說自己的生日，就是賀家誰的生日、節日，他都是要遠離的。

他不被允許參加。

他被獨自關在那座荒涼的院子。

他知道過生日要有蛋糕，蠟燭，還要唱生日歌，許愿。

但賀京準，從沒擁有過一個屬于他自己的蛋糕。

-

懷著江寶瓷要幫他過生日的期待，賀京準工作都沒心思做了。

開會他走神，簽字他發怔，吃飯他忘了用筷子。

文客忍不住，小心翼翼道：“老板，這不是手抓飯。”

“......”賀京準慢吞吞抬眼，看向他，“今天我過生日。”

文客驚訝：“真的？那我把高管們來，幫您慶生。”

賀京準：“也行。”

不等文客去準備，賀京準悠悠道：“我老婆會親手做蛋糕送我。”

“......”

所以？

“你讓他們圍過來，”賀京準欠嗖嗖的，“看著我吃。”

“......”文客一臉難言，“要不，我再去訂一個大的。”

讓一群人盯著，多尷尬。

賀京準擰眉：“他們自己沒老婆給做嗎？”

“......”

賀京準：“哦，只有我老婆會給我做，對吧？”

文客想給自己一刀。

他沒事多什麼啊！！！！！

“哇！”文客面不改，“您真幸福。”

賀京準沒什麼表的臉上浮出惡心：“你有病？”

文客：“老板娘送了我一本書，讓我看一看，說可以學會怎樣和您相。”

“......”賀京準語氣微妙，“什麼書？”

文客：“兒行為心理學。”

賀京準：“......”

沉默幾秒，賀京準呵笑：“我看你最近閑的，不如去南極喂企鵝吧...”

“老板我錯了，”文客快速道，“老板娘應該要到了，我去幫您接，您頭發有點，可以整理下。”

賀京準下意識耙了把頭發。

文客已經溜出了門。

賀京準：“......”

氣笑了都。

然而江寶瓷還沒來，蛋糕和鮮花倒是先到了。

江寶瓷打了電話過來，說臨時回工作室一趟，他把蛋糕先帶回潤都，放進冰箱。

賀京準臉垮了下去。

文客咳了下：“您看，老板娘品味真好，蛋糕和花的很配呢。”

賀京準面無表，起理了理新換的服，一只手拎起蛋糕盒，另條手臂抱住那束鮮花。

“老板...”文客試探著問，“您回家了？”

賀京準沒理他，繼續往外走。

文客地跟上。

直到賀京準腳步一拐，拐進董事們的休息室，淡淡道：“不好意思呢，我要下班了。”

全場：“......”

誰問了。

你個大老板還不是想走就走。

賀京準下微垂，引著眾人的視線落到蛋糕和鮮花上。

“花是老婆送的，”他漫不經心道，“蛋糕是老婆親手做的。”

“......”

賀京準眉眼漾著傲：“就是這樣，我得——”

他慢悠悠吐字：“無法自拔。”

全場：“。”

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