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刺史夫人加上戚節度使夫人的名頭,尹明毓再邀請小娘子們一道去蝴蝶谷游玩兒時,各家長輩全都沒有反對,甚至由于蝴蝶廟的名氣,有些人家塞兒不說,還塞了家中年輕未婚的郎君進來,其名曰“照顧姊妹”。
尹明毓是打算將蹴鞠在嶺南發展壯大的,極順暢地接納了小郎君們,但全都扔給了謝欽,并不給他們湊近小娘子們的機會。
極壞心眼兒,一想到這些懷春的年們只能遠遠地抓心撓肝地看,卻沒法兒靠近,便生出些極淺薄的快樂來。
而那些小郎君大多在讀書,謝欽作為刺史,他們這些家世頗好的年輕學子,是最有可能為他第一批政績的。
行路時速度不快,謝欽率眾郎君騎馬隨行,便對小郎君們進行考較。
南越的學子們底子極為薄弱,又無名師教導,即便謝欽整頓府學,也只是較先前稍有進益,州學最優秀的學子走出嶺南,也本無法在學風濃郁的江南、京城穎而出。
本朝三十年,南越一州出的進士屈指可數……
教化百姓,非一朝一夕之事。
謝欽為人認真,考量著南越學子們的進度,對這些年輕的小郎君們其實頗為寬容,較當初指點韓旌時五分之一嚴苛都沒有。
然而他是刺史,本就威嚴,又滿腹學識,信手拈來,小郎君們本沒到他的寬容,一個個的,全都張地頭腦空白,越大越錯,越錯越慌,哪還有心思去想小娘子們。
尹明毓從馬車窗往前一瞧,見這些年輕郎君里偶爾側過臉,神皆繃,甚至有臉蒼白、汗流浹背地,便更有興味地瞧。
謝策極學,也跟著探出頭往前看,但不知道母親在笑什麼,撓頭疑。
尹明毓難得善良些,笑而不語。
是過來人,可那些小郎君們卻是謝策的將來,還是莫要嚇唬他了。
戚夫人與他們母子同乘一輛馬車,過馬車窗只能瞧見一個年輕郎君瘦弱的背,背襟汗了一小片。
隨即,又看向馬車前方,似是能過馬車門看到謝欽。
南柯早就已經帶著族人等在必經路上等候他們,因著等待的是刺史和刺史夫人,南夢族人們沒人敢有怨言。
等了足有小半個時辰,州城方向的路上終于來了人。
南柯面上一喜,迎向前一段,隨即見車隊越來越向前,隊首的護衛都已經到了他們跟前,隊尾卻仍舊沒有出現,不越來越驚詫,一雙眸漸漸睜大至極限。
邊的南族長和族人們亦是沒想到刺史和刺史夫人竟然如此大的陣仗,震驚地合不攏。
謝家的百余護衛,其他家的隨行人員,另外還有戚節度使安排保護戚夫人的士兵,組了這樣一個隊伍。
謝欽和一眾小郎君們騎馬行于隊伍前方,直面南柯和南夢族人。
小郎君們驚艷于南柯的容,謝欽極平靜,只淡淡地吩咐南柯:“照常趕路便是,不必在路上拜見。”
南柯回神,并不搭理那些迷于相的小郎君們,先向謝欽一拱手,又向他后那輛寬大馬車窗中出臉的尹明毓一拱手,方才利落地上馬,帶著族人們在車隊前方引路。
不過是一些時日未見,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從前,第一眼見到南柯,必定要驚艷于的貌,但如今颯爽,甚至有了族長的威嚴自信。
“這姑娘氣勢不俗,配蠻族那個熏心的族長,可惜了……”戚夫人隨口嘆一聲。
尹明毓胳膊搭在馬車窗上,拄著下看前頭的南柯,聽到戚夫人這話,竟是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
至于蠻族的族長,時間罷了……
他們的車隊陣仗太大,臨近蝴蝶谷幾里外,蝴蝶谷的蠻、僥兩族便得到了消息,胡族長一心沉浸在即將見到小人的快樂,樊族長卻是如臨大敵。
今日蝴蝶谷最大的事兒便是南夢族過來議親,他們并未得到其他消息,樊族長一聽稟報說有士兵,心虛而,便教族人們悄悄戒備起來,隨時反擊。
時間一點點地推移,樊族長的心越發焦躁,眼見胡族長本不放在心上,忍不住便道:“若真是派兵殺進來,咱們拼死也不能束手就擒,你還惦記人?”
胡族長道:“我看你是想太多,無緣無故怎會派兵?就算派兵,早該進來了,哪會慢慢騰騰地?”
他說得有道理,樊族長稍稍心安,可一想到是被這沒腦子的胡族長安,而他這樣大道理的原因很有可能還是為了人,他又忍不住氣火翻騰。
終于,在樊族長的百般焦躁之中,第二次稟報的人過來,描述更加詳細,本不像是派兵來圍剿,他這才靜下心思考,來的究竟是誰。
這時,胡三當家忽然道:“會不會是刺史和刺史夫人?”
他這話一出,胡族長并樊家父子皆認為極有可能,尤其是樊家父子,眼神換時,皆認為謝欽這個刺史若是前來,興許要摻和進蠻族和南夢的婚事。
萬一蠻族跟刺史走得更近,于他們來說不利,父子二人背著蠻族的人,悄悄商議起對策。
等到車隊終于駛進蝴蝶谷,在蝶仙廟上香的百姓驚,不敢妄,擁在一起恐懼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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