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立刻便愁上眉頭,雙手握住巖峻的手腕,期盼地問:“巖峻,你想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巖峻當然想,可是他看著南柯的臉,想著他現下干的事兒,實在無法回答。
南柯似是頗為急切一般,本顧不上計較他的遲疑,只殷切地說:“巖峻,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們離開嶺南,去別的地方過日子,我們親,我給你生兒育,好不好?”
生怕巖峻會拒絕,本不等他回答,便急匆匆地說:“巖峻,明天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你一定要來。”
“你一定要來!”南柯深深地看了巖峻一眼,便轉跑走,背對他之后,眼神里才出一歉疚。
巖峻不放心一人走山路,就像從前一般,遠遠墜在后,直到架上牛車,方才停下腳步,依依不舍地看著的影消失,而后腳步沉重地返回。
尹明毓坐在竹樓上看謝欽給的新游記,聽到底下有人喊“峻哥”,抬起頭過去,發現剛見完意中人的巖峻竟然意外的落寞,微微挑眉。
銀兒一瞧見的神,便道:“娘子,您看起來不安好心。”
不遠,謝策正干凈的羊背上爬上爬下,聽到銀兒的話,坐在羊上,皺起小眉頭,維護道:“嗯嗯最好。”
銀兒語塞,解釋:“小郎君,婢子不是這個意思。”
尹明毓收回視線,笑得暢快,“孩子的眼最是清明,我就是世上最好的人。”
謝策下羊背,顛顛跑到尹明毓邊,綻開一個討喜的笑,問:“那能帶策兒出去玩兒嗎?”
尹明毓馬上收起笑臉,冷酷道:“不能。”
謝策低頭耷腦地走回去,撲在羊背上,渾都著失落。
過了一會兒,謝策瞧瞧向后看,一對上尹明毓的眼,馬上收回去,繼續趴著裝傷心。
屋婢全都掩輕笑,染柳也不例外,在謝欽那兒過了明路,就有好心了。
“鬼靈怪。”尹明毓好笑,再看向外頭,見巖峻沒走,一個人坐在石頭上出神,便起道,“我是個好心人,得去開解一下失意人,定教他渾通。”
金兒和銀兒對視,自家娘子是開解嗎?懷疑。
尹明毓仗著給兩人當了一回青鳥,走到巖峻邊,便關心道:“巖兄弟,我瞧你有心事,可是因為南柯姑娘?你若是不介意,不妨與我說,我替你參謀一二?”
巖峻愁眉不展,沉默不語。
尹明毓問:“南柯姑娘如何說?”
“說,讓我帶走,會在老地方等我。”
“私奔?”尹明毓蹙眉,未作評價,只繼續問,“巖兄弟如何想?”
“我配不上。”
尹明毓瞬間閉,從客觀條件來看,南柯貌似仙子,似乎家境也不錯,巖峻……嘖嘖。
巖峻:“……”
的神毫不遮掩,口被刺了一下。
巖峻越發失魂落魄,“你也覺得我配不上嗎?”
“你們兩相悅,彼此鐘,也不能簡單的以門當戶對一概而論。”尹明毓樂觀地說,“而且你們現在不是有錢嗎?應該能置辦一份不錯的聘禮吧?”
巖峻眼神亮了亮,隨即又搖頭道:“那是村子的錢,我不能一人花用。”
說他有擔當吧,可偏去為非作歹。
尹明毓平靜道:“無論如何,合該先正經提親以示誠意,怎能未見雙親便私奔?”
巖峻苦笑,“南柯是族長之,父親不會同意的。”
“那你打算帶私奔?”
巖峻艱難地搖頭,“我還有母親弟弟,還有族人,怎麼能走?”
“你若是個男人,就該正正經經地帶聘禮上門爭取,如若實在不,又不打算帶走,也該教死心。”
不過尹明毓管閑事,并不是為了當人,是以又將話題引到別,“但是在那之前,你需得想清楚,你持刀挾持我們夫人和小郎君,已經置村子里的人于險地,輕易無法善了。”
“你覺得刺史大人還有多久會找到此?”
巖峻想起那瓶毒藥,眼神閃爍。
尹明毓沒有落下他一神,步步道:“就算你們一時僥幸逃,你敢讓你的母親、弟弟、你未來的妻兒知道你是個心狠手辣的賊匪嗎?他們一定會厭惡你、懼怕你。”
巖峻倏地起,雙拳握,怒目而視。
那一瞬間,遠山林里掩藏的護衛們彎起長弓,隨時準備殺,而竹樓空地上的謝家護衛也立即作,那些巖族青年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沖到尹明毓邊,刀鋒指向巖峻。
巖族眾人匆忙舉起刀,也對準護衛們。
底下的靜,竹樓上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起先擔心地跑到窗邊查看,見謝家的護衛們氣勢過對方,便又回去繼續忙之前的事兒。
金兒和銀兒一直站在窗口,親眼瞧見局勢瞬息萬變,暗暗嘆:果然,這才是自家娘子的開解。
謝策從兩人中間出來,踮腳著床沿,出一雙眼睛,一看到底下的場景,夸張地“哇——”了一聲,喊道:“我知道!先生說,這‘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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