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平時極有中氣的老太太,此時靠在榻上,竟是有幾分抑郁。
謝夫人在一旁勸,招手尹明毓過來,道:“正好,你與我一道勸勸老夫人,老夫人這兩日便有些緒低落。”
謝老夫人不耐煩道:“說了無事,偏你心。”
尹明毓打量著謝老夫人的神,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沉郁,眉頭一直揪著,皺紋都顯得深了。
謝夫人道:“母親,您若是有什麼,莫要瞞著,我們實在擔心。”
謝老夫人撇開眼,犟著不說。
這模樣,顯然是真有些心事啊。
尹明毓本來還打算出門,謝老夫人這般,如何能說出口,但隨即心念一轉,便又有了想法,笑道:“祖母,孫媳想修宅子好賃出去,打算再去看看地,您老見多識廣,一同去,給孫媳些建議可好?”
謝老夫人眼睛了,不出聲。
謝夫人一見,連忙勸道:“是,尹氏年輕,正需要您幫著掌掌眼。”
謝老夫人半推半就道:“好吧,我便幫掌掌眼。”
謝夫人一喜,便代尹明毓出去照看好老夫人。
尹明毓含笑答應著,忙去給謝老夫人拿拐杖。
還想扶一下,教謝老夫人拂開手,“我還沒老到不能呢,自個兒能走。”
尹明毓也不糾纏,笑呵呵地向謝夫人道別,而后金兒去招呼婢們。
謝老夫人穿戴妥當,出來瞧見后一串兒的婢,尤其還有曾經謝欽邊的兩個俏婢,饒有深意地看了尹明毓一眼,“你倒是個會的。”
尹明毓走在謝老夫人的抬轎邊兒上,笑道:“祖母您不妨也安排幾個模樣漂亮的婢在跟前伺候著,日日瞧著多賞心悅目。”
謝老夫人不置可否,反倒說:“鶴發皮地,一水兒溜水的婢,不是更顯得無用?”
尹明毓心思轉的快,看似尋常的一句話,立即便抓住了,推測起謝老夫人緒低落的緣由。
兩人上了同一輛馬車,就是尹明毓常外出用的那輛。
因為是一人用的,馬車上盡是風格的東西,中間小方桌上擺滿了小食,婢就在一旁沏茶,手旁還有幾冊書。
謝老夫人掃了一眼,都是些好打發時間的話本子。
瞧過后,又道了一句:“還是你會。”
尹明毓左右看看,“這不都是府里常備的嗎?”
謝老夫人意味深長道:“有時這,不是些食,是心境。前幾日你和大郎,可是鬧了別扭?”
“啊?”尹明毓想說不算吧,可還確實和謝欽之間發生了一點事,便又一副請教的模樣,改口問道,“祖母,您是如何發現的?”
謝老夫人勾起角,“你也說了,我見多識廣。”
尹明毓想著,可能是他們去正院請安時,彼此之間的氣氛了端倪。
“你若是能聽勸,我便多說幾句。”
尹明毓伶俐,端起茶奉到謝老夫人面前,“祖母,您說,孫媳聽著呢。”
謝老夫人接過茶,慢悠悠地教導:“大郎面冷,可極有擔當,視闔府前程為己任,而這闔府包括謝家一族,自然也包括你我。郎君事忙,你便自得其樂,絕不能冷臉以對,否則便會將人越推越遠,只剩下責任。”
“不過說到底,子想要在郎君心里地位穩固,得教他見識到咱們是不可取代的,或是賢惠可安宅,或是可助其前程,或是有些別的子輕易比不了的好。”
謝老夫人談興頗高,一路上說了不。
尹明毓有的贊同,有的不贊同,是不想一直討好一個人的,所以總是試探底線,然后時不時地放縱。
不過這些想法沒必要教老人家知道,只管應和,教老人家說得高興便是。
而謝老夫人確實暢快了,下馬車的時候,明顯跟在府里神狀態不同,逛著尹明毓空曠的宅子,沒指教。
尤其聽說想要租給進京趕考的舉子們,還要建一小花園,提了不雅致且有好兆頭的建議,反正全都能跟金榜題名沾上邊兒。
尹明毓越聽越是頭腦清明,幾乎已經能夠想象到日后若有舉子考中進士,甚至有更好的名次,這兒得如何被人趨之若鶩。
那可全是錢!
果然讀書沒用,不能閉門造車。
尹明毓瞬間是殷勤備至,好聽的話是一串兒一串兒的,捧的謝老夫人都有些暈頭轉向。
“祖母,午間孫媳請您去酒樓用吧?”尹明毓極大方道,“孫媳付錢。”
謝老夫人繃了繃臉,“我一個長輩,哪能教小輩兒請。”
尹明毓立馬借坡下驢,道:“那您給孫媳買糖葫蘆吧。”
謝老夫人一噎,半晌道:“你多大的人了,還要糖葫蘆。”
尹明毓理直氣壯,“孫媳在您面前小啊,孫媳比郎君還小四歲呢。”
是真的厚,可老人家便是上嫌棄,也喜歡小輩兒們親近自在,而不是日里板著臉,仿佛誰欠他們似的。
謝老夫人一副“不與計較”的神,擺手道:“行行行,給你買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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