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毓問心無愧，當晚依舊睡得踏實。

而謝欽在和尹明毓的拉扯之中占了上風，拿走那瓷罐之后，出于一些更謹慎的考量，教小廝拿著瓷罐先去問了膳房，膳房給了回話，那芝麻丸就是他們做的，瓷罐都是膳房送上來的。

因為尹明毓有些氣虛，用不上吃藥，所以便會教膳房常做些益氣補的吃食，不止芝麻丸。

瓷罐沒多大，謝欽辦公時，又吃了幾顆，瓷罐就空了許多。

他聽到稟報，擺擺手讓小廝下去，然后又將人住，命小廝起膳房再吩咐一聲，重新給尹明毓做兩罐芝麻丸送過去。

第二日一早，尹明毓便收到了兩罐芝麻丸，這代表，昨日作為妻子那一番剖白，沒有讓“避子”這件事怒謝欽。

尹明毓心頗好，徹底沒了顧慮。

而今日，便是謝策正式開始啟蒙的日子。

尹明毓作為他的繼母，自然要有些表示，便在午后主來到正院。

謝老夫人舍不得謝策辛苦，可也分得清輕重，為了不耽誤他讀書，全程躲開來，見尹明毓過來，便教過去代為“監督”。

尹明毓欣然答應，走到謝策啟蒙的書房外，站在不容易被發現的位置，興味十足地看。

胡子花白的老先生一字一句地教他背誦，即便他跟著讀都不利索，依舊十分有耐心地反復教導。

小孩兒終于知道了讀書的苦，不懂老先生教導的容，只跟著反反復復地念，滿眼都是懵懂，甚至有幾分呆滯。

過了一會兒，老先生給謝策留下練習拿筆姿勢的功課，便結束今日的課，沖尹明毓拱手行禮后離開。

謝策見到，眼神便泛起幾分委屈，舉起練習握筆的小手，到面前，委屈地喊：“母親……”

尹明毓手他的細手腕，然后晃晃手里的話本，對他說：“我也要看書，稍陪你一會兒。”

謝策趴在書案上，向前探頭，一副想要看在看什麼的模樣。

明知道他看不懂，尹明毓還是把書展示給他，然后收回來，催促道：“快練習吧，母親還要回去喂羊呢。”

謝策一聽，也要跟一起去喂。

尹明毓已經沉浸進話本中，隨意地點點頭，便算作答應了。

婢給謝策磨墨，謝策塌塌的手拿著筆，蘸墨的力氣有些大，墨一下子便濺到尹明毓的話本上。

謝策有些張地看著，眨眨眼睛，怕生氣。

尹明毓看著話本上那一滴墨緩緩流下去，墨跡拉出一條線，沒生氣，放下書走到他對面坐下，也拿起筆，蘸蘸墨，提筆道：“一起畫吧，畫羊如何？”

謝策立時笑起來，提筆都輕快起來。

有人在旁邊反復糾正謝策如何握筆，也不如尹明毓親自示范效果更好更快，謝策極聰明，瞧著的作，漸漸就規范了起來。

不過他畫出來的羊羔，實在象。

尹明毓抬眼時瞧見那烏漆嘛黑的一坨，仔細辨認片刻，還是多問了一句：“頭在哪兒？”

謝策小手一指，點在黑團上方極不明顯的一凸起，聲氣地說：“頭。”

他指完頭，又指向旁邊兒四條長短不一，還跟軀沒有連接的不明條狀，“。”

尹明毓恍然大悟，頭是頭，是，毫不吝嗇地給予贊揚，然后興致道：“一會兒咱們送給小羊吧，它肯定很喜歡。”

謝策高興地點頭。

尹明毓眼神一，又道：“再畫一個你父親，我們派人送給他。”

謝策有些遲疑，但還是在的鼓勵下著筆，在另一張紙上畫下“父親”。

尹明毓看著那只比他畫得羊稍長些的一坨黑墨，再一想到謝欽的形象，笑不可抑。

謝策不明白在笑什麼，歪歪頭，不解地問：“母親？”

尹明毓收起笑，認真道：“無事，小郎君畫得極好，我替你寫上字，讓人送給你父親。”

“好。”

尹明毓盡量不去瞧那一團黑，在旁邊兒空白寫下——謝策贈父，而后一本正經地讓謝策畫了一團落款，又標注了日期。

待到墨干了，尹明毓便讓婢送去前院，算是的“破冰”之舉。

謝策的練習結束，尹明毓兌現承諾，帶著他一起回東院喂羊。

小羊吃習慣了謝策喂給它的草，他喂過來就張，吃進里就嚼。

而這次謝策興沖沖地送畫到它跟前，小羊傻乎乎地直接張，一口叼住，扯下一大塊兒紙，就開始嚼，只幾下那紙便沒剩多在外。

謝策呆住，見它又過來咬，連忙后退，喊道：“母親！”

有好些人送了請帖給尹明毓，尹明毓正在看，聽到他的喊聲，一回頭就他畫上羊沒了頭，小羊還在繼續“吃自己”，邊忍笑邊安道：“無妨，心意送到了，小羊這不是收下了嗎？”

謝策還是看著自個兒的畫悶悶不樂。

尹明毓便道：“就算它不懂你的心意，你父親肯定懂。”

謝策抬頭，“真的嗎？”

尹明毓肯定地點頭。

喂過羊，尹明毓便送謝策回正院，而后帶著那些請帖去西院尋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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