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若只笑,尹明芮倒是嘟囔:“我們與二姐姐一道長大,也沒學了二姐姐的心如堅石。”
就是玩笑話,可也說出了實質。
每個人心不同,所求不同,實在不能強求一個人完全如同另一個人一般活著,那就不是自己了。
這也是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尹明毓較兩人許多,卻從來沒試圖掰兩人子的原因。
不過倒也無妨,一家子姐妹,好過孤立無援。
尹明毓想起買的糖葫蘆,在正院時沒拿出來,便招來金兒,去取。
過會兒,金兒端著一盤糖葫蘆回來,尹明芮和尹明若瞧見,紛紛笑起來,“二姐姐還拿我們當孩子不?”
“想吃便吃,誰說孩子才能吃。”
兩人一人拿了一,尹明芮直接咬上第一個紅果,尹明若則是看著糖葫蘆有些慨,良久才珍惜地小小咬了一口。
不遠追著跑的三個孩子瞧見們拿著糖葫蘆,紛紛停下來,尹堂裕第一個往們那兒跑,謝策亦是惦記許久,也跟著他跑過去。
尹姝本來還有些矜持,見兩個弟弟都跑出去,也忙跟上去。
尹堂裕和謝策教養好,過來也不搶,只盯著盤子里的糖葫蘆,出一副“想吃”的表。
婢隨后跟上來,胭脂張太過,不放心地說:“這外頭的東西,不知是否干凈,孩子脾胃弱,不如請膳房單獨做幾串……”
正在吃的尹明芮和尹明若:“……”誰會去專門買不干凈的吃食……
尹明毓神不變,自己拿了一吃,淡淡道:“是我考慮不周,正好我們姐妹三人一人兩。”
尹明芮立即又拿起一,先遞給尹明若,而后又拿起一,倆人雙手皆拿著糖葫蘆,盤子里還剩下一。
尹姝過來,到兩個男娃娃前頭,趴在石桌上可地眨眼睛,撒道:“二姑姑有買給姝兒嗎?弟弟們小,姝兒不小,姝兒可以吃。”
尹明毓輕笑,微微一抬下,讓取走剩下那糖葫蘆。
尹姝歡快地拿走糖葫蘆,故意“嗷嗚”一口,尹堂裕瞧姑姑們真不打算再給他,便跟在姐姐后撒求:“姐姐~裕兒也要,裕兒只吃一口,姐姐~”
兩人的侍從跟在旁邊,沒有出言阻止,最后尹姝還是分了一顆紅果給尹堂裕。
只有謝策沒有,他又不敢出聲向誰要,委屈站了好一會兒,大串大串的眼淚終于落下來。
胭脂一慌,趕哄起來。
娘方才離開片刻去小解,回來見自家小郎君哭得可憐,快步走過來低聲詢問。
胭脂抬頭小心翼翼地瞧了繼夫人一眼。
尹明毓若無其事地吃下一口糖葫蘆,漫不經心道:“抱回正院吧。”
娘福一禮,心疼地抱起謝策,打算路上再問。
尹明芮一串兒沒吃完,就一口咬向另一串糖葫蘆,隨即道:“大姐姐在時,這些婢眼高于頂也就罷了,怎地如今倒比從前多了些沒規矩。”
“自以為忠仆之心,可日月……”尹明毓放下糖葫蘆,公平道,“夕嵐倒是一貫那般穩重。”
尹明芮躊躇稍許,輕聲問:“原先覺著謝家是大世家,謝姐夫又那般人品,是以我先前才會……其實還是家世簡單些好吧?”
尹明毓知道說的意思,但嫁到謝家之后,從來沒想過假若嫁給韓三郎會如何如何。
其實從謝欽這個人上便能窺見謝家的家風,謝家符合的期待,甚至比想象的更容易應付一些。
如果不是謝欽或者謝家這樣的人家,是另外比較麻煩的人家,為了自己的生活總會想辦法攪合一下,實在不能改變,也會有所計劃。
倒是韓家……
一方面韓家對期待頗高,一方面韓三郎期從這兒獲得的東西也更多,除非改變自己的意愿,否則當回報不能達到一個平衡的時候,恐怕會陷某種漩渦之中。
不可能裝一輩子傻,也不是真的打算裝一輩子,不或者不夠,真的很容易被看出來,也很容易傷人。
“謝家對我來說,恰好,你們可以放寬心。”尹明毓沖兩人從容地笑,“倒是你們自己,若是想找家世簡單的人家,不妨直接與母親說,不必害,這是一輩子的大事。”
尹明芮和尹明若對視一眼,猶豫地點點頭。
另一邊,娘抱著哭過的謝策回到堂屋。
謝欽都沒問,尹家眾人便紛紛張地問起謝策是否了委屈。
娘已經知曉緣由,便又當著眾人的面復述了一遍,不過胭脂不放心,亦是如此,話語里便有些偏頗。
尹明毓已經自言“考慮不周全”,也沒有讓謝策吃,只是不夠慈和這一點,便夠教人拿住話柄的。
尹父當即便在謝欽面前斥了尹明毓幾句,而后對謝欽替說話:“賢婿莫怪,二娘定然是沒有惡意的。”
謝欽帶著涼意的眼神瞥了娘和胭脂一眼,回道:“我自是相信二娘的為人。”
這時,韓氏方才開口,斥責胭脂:“尹家的規矩,都忘了不,何時準許奴仆挑剔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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