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吸了兩口，終于緩過勁兒來。

呼吸漸緩，然后慢慢趨于平穩。

陸家文一直盯著他，眉頭蹙，覺能夾死一只蒼蠅。

北平躺在床上，呼吸平穩后。

抬眸看到他一腦門汗，目也有些呆滯。

他，開口喊他的名字：“陸家文。”

陸家文仿佛定住了一般，目依舊盯著他，但神已經游離在外。

北心中猛的咯噔一下，隨即涌起一不安的緒。

他應該被嚇到了吧？

哮發作，在外人看來，確實是很可怕的事。

他永遠記得，上小學一年級時第一次在學校犯病，他的同桌就是這樣。

先是愣在原地，然后“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嚷著“我同桌要死了，好嚇人！”

那是他上小學認識的除簡檸和許星柚外的第一個朋友，可是被他那一次犯病嚇著以后，再也沒約過他一起踢足球，也不再抄他的作業。

甚至放學后也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家，明明是順路的。

那是他第一次，因為自己不健康的而到自卑。

陸家文說喜歡自己，可這樣隨時會犯病的自己，他還會喜歡嗎？

或許已經不了，看看他嚇到的樣子。

大概已經后悔了吧。

北的免傷害防機制下意識啟，用力推了他一把，聲音也冷下來。

“你走！”

陸家文的靈魂終于歸籠至，聽到悉的聲音，總算吐出憋著的一口氣。

看看北，臉好了很多，呼吸也正常了。

沒事了，他的小炮仗沒事了。

陸家文神剛有些激，就被北抬腳踹在腰側，力度并不大，但是攆人的姿態。

他聲音低沉，蹙眉看著他，又重復了一遍：“你走，別在這待著！”

陸家文眉擰了起來，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氣。

但心疼更甚于這兩者。

北見他還不走，干脆坐起，手推了他一把，氣沖沖道：“讓你走，離開我家，沒聽見嗎？”

“別生氣了。”陸家文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口上。

心跳的節奏是那麼快，鏗鏘有力，說出的話卻無限溫。

“北北，我不該突然親你，還親的那麼用力。對不起，我忘記你有哮了，今天都怪我，是我不好，害你哮發作，我檢討。”

“不，我保證。”

他一臉鄭重的舉起右手，“我保證以后，親你之前一定先打招呼，也不會再這麼用力，你要生氣的話，就打我幾下。”

北：“……”

他不是嫌棄，是在擔心自己生氣？

陸家文看他擰著眉頭，干脆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視死如歸道：“要不你狠狠我一耳，讓我長長教訓，下回我一定不再這麼莽撞了。”

北手指抖了一下，有些被陸家文的發言震撼到了。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這麼痛苦。”

陸家文把臉側過去，閉上眼睛，又小聲嘟囔：“那個，你，你也別太用力嗷，畢竟我以后還要靠值你。”

你個頭！

北臉一紅，真想他了。

可他到底沒能下去手，而是手掌下，著他的下面向自己。

陸家文瞇著張開一只眼。

北盯著他問：“剛才我……我那樣，你害怕嗎？”

陸家文認真回看他，坦誠道：“害怕，我都要嚇死了。”

北又看了他一眼，手放下來，不安的就扯著服下擺，“那你還……”

過了幾秒，沒聽到把他下句話說完，陸家文疑道：“怎麼了？”

北深吸一口氣，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眸。

“我有哮，剛才你也看到了，犯起病來很可怕，很嚇人。”

“我秋冬季節隨時會發作，我不健康，我是個麻煩。”

“這樣的我，你還……你還喜歡嗎？”

他說完，便垂下頭去，只留給他一個茸茸的頭頂。

陸家文突然反應過來，他剛才為何氣沖沖的要趕自己了。

這個小傻瓜，到底經歷過多麼不好的事，才會認為自己被他嚇到，甚至嫌棄他。

天地可鑒，他簡直要心疼死了。

北惴惴不安間，再次被他抱在了懷中。

他的作，這次溫的多，但心臟卻的更。

他的一只手握著他的，十指扣。

一只手輕的他的背，一下下，像給貓咪順一般。

“傻瓜，我怎麼可能不喜歡，我簡直死你了。”

“你剛才那樣，我怎麼可能不害怕，我心疼的都不行了。”

“我又怎麼可能嫌棄你，我恨不得把你裝在口袋里，走哪兒帶哪兒。”

“你不能劇烈運，那我們就去公園散步，去海邊曬太，你秋冬季節會發作，那以后每年冬天我們就去溫暖的海島。”

“寶貝兒。”

他他的臉頰，目真誠而熱烈。

“我想照顧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