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秦譽的心里面，還是有幾分對顧展眉的不解。

比如說，對那個孩子的看法。

秦譽知道那個孩子是秦家的骨，是他的孩子，所以不管是從私心的角度，還是從別的什麼方面來考慮，都希那個孩子能夠順利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但是現在，他并沒有看到顧展眉去刻意的保護肚子里面的孩子。

黃超在做完例行詢問之后，便打算從觀察室里面離開，剛走到門口。

秦譽忽然開口問他：“展眉對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什麼態度，你知道嗎？”

黃超被突兀的一問，瞬間就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看秦譽。

秦譽也在看著他。

畢竟黃超是顧展眉的同事，在他沒有辦法跟顧展眉接的這段時間里面，黃超為顧展眉的同事，是跟顧展眉接最多的。

要想看出顧展眉對那個孩子的態度來，問邊的人也能問出點什麼。

黃超被秦譽這麼問，果然是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才道：“顧醫生在吃葉酸。”

秦譽微微一怔。

黃超以為秦譽不知道葉酸是什麼東西，便解釋：“能夠保住那個孩子的東西，還能讓孩子更健康。”

秦譽點點頭。

黃超就笑了一下：“其實，顧醫生為一名醫生，也知道自己是個母親，只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下，優先去履行了一個醫生的責任，而后置了為一個母親應該付出的責任。”

秦譽能明白黃超的話。

顧展眉不是不在乎那個孩子，而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沒有為了去保護那個孩子而一直后退。

而是一邊履行一個大夫的職責，一邊去保護這個孩子。

讓這個孩子，在陪著一起往前走，一起迎接面對那些危險。

而這個孩子能夠在的肚子里面待多久，那就要看老天爺是不是愿意讓這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黃超說完這些之后，便從觀察室里面離開了。

秦譽心復雜的等待著第四天的這二十四個小時過去。

顧展眉本是打算睡到九點鐘就起床去研究室的。

但是懷著孩子的人本來就嗜睡，就算是的腦子里面裝滿了事，在迷糊睡著的時候也乏力倦怠的很。

這一覺就到了十點鐘，也沒有人來打攪。

睡醒之后，就趕洗漱，然后出門。

剛出了門，就看見沈進在秦譽隔離的那個房間門口站著。

顧展眉離開房門出來的聲音驚了沈進。

沈進馬上就轉頭看過來，在看見是顧展眉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

顧展眉本來是不打算去見秦譽的，但是一看見沈進在這兒，就擰了擰眉，沖著沈進走過去。

沈進看見上沒有穿防護服，也沒有戴口罩。

下意識的在往自己跟前走的時候，往后退了一步。

顧展眉看見他后退了一步，就忍不住笑了一下：“沈隊長。”

沈進著頭皮跟說話：“顧醫生。”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林菀死了之后，沈進看見顧展眉就總是覺得后背有點發涼。

因為林菀死的那天晚上，顧展眉看他的視線實在是讓他印象太深刻了。

心虛也好，后怕也罷。

總是他覺得顧展眉這個人越來越邪。

顧展眉并沒有看見沈進退步而止步不前，反而是刻意往沈進的跟前走。

沈進本來是不想要跟多說話的，但是看見的步子一直往自己的邊湊。

離自己越來越近，忍不住就開口道：“顧醫生，請你跟我保持距離。”

“保持距離？”

顧展眉角上揚，眼睛著卻一點笑意都沒有：“沈隊長怕什麼？”

“你還在潛伏期之，不應該隨便跟人接的，到底是誰把你從隔離室里面放出來的？”

“上級領導啊。”顧展眉笑著回答，又往前走了一步。

沈進往后一退，厲聲：“顧展眉！”

這個聲調很高，也很兇，語氣里面努力的想要保持住自己的威懾力，但是卻出來幾分神經質的張。

顧展眉被這個聲音到，就索停下了腳步，看著沈進：“沈隊長，我雖然是在潛伏期之，但是我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不會染了。”

“那還有百分之十的記錄會染發病呢，你怎麼能不顧危險的去跟別人接，你是不是想害死別人？”

“害死別人？”

顧展眉覺得好笑：“我會害死什麼人？”

“我怎麼知道？”

“可能，我會害死該死的人。”顧展眉開口。

沈進的頭皮一麻，聽著顧展眉這句極其反常又像是在暗示什麼的話，忍不住咬了咬牙。

然后看向隔離室的秦譽：“秦首長，我明天再過來看您。”

秦譽冷眼瞧著顧展眉跟沈進，若有所思。

沈進說完之后，就要繞開顧展眉離開。

顧展眉卻道：“如果怕死，就不要往危險的地方湊，也不要做危險的事，不然早晚會死的。”

沈進猛地回頭。

顧展眉也微微側頭，看著。

兩個人的視線在虛空中撞，沈進看著冰冷的視線，心頭猛地一，然后就大步離開。

顧展眉看他走了，才收回視線，然后掃了一眼在隔離室里面的秦譽，然后抬步要走。

秦譽忽然出聲：“你很討厭沈進？”

“他做的那些事你不知道嗎？”顧展眉問他。

秦譽皺眉：“你是恨他做主火化了江逸塵的尸？”

顧展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深深看了秦譽一眼，似乎是在辨認什麼一樣，看完之后，就轉離開了。

秦譽看著顧展眉轉離開，總覺得顧展眉變得很不一樣。

現在所做的事，看人的眼神，都像是蒙著一層霧氣一樣，讓人無法去看清楚的眼神，也無法去猜的心思。

而顧展眉卻在離開的路上確定了一件事。

秦譽，真的不知道沈進跟齊浣做了什麼。

而要做的事，也不是秦譽能夠幫的了忙的。

顧展眉下午去研究室待了一個下午，腦子里面時不時的就想起林菀死之前跟說的那些話。

江逸塵是被齊浣注了過量的杜冷丁才死的。

而那個時候，沒有人會想到江逸塵是被人害死的，都認為江逸塵是在等待救援的時候力不支，求生不夠頑強才死掉的。

可是沈進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并且為了幫齊浣掩飾江逸塵真的死因，而瞞著秦譽把江逸塵的尸火化了。

只要是尸火化了，沒有人能夠查的出江逸塵是被注了要命的東西才死的。

這些人狼狽為，把事實全都掩蓋住了。

而這個時候如果告訴秦譽這些，秦譽會有什麼反應呢？

他又會去怎麼做呢？

他會幫助自己嗎？

齊浣……也不是個傻子，不會甘心給季小涵當槍使的，殺江逸塵，也是有自己的利益考慮吧？

是為什麼呢？

顧展眉皺著眉，將手里面的針劑一針扎在試驗用的小白鼠上。

小白鼠發出一聲痛苦的低，接著就倒在地上開始全痙攣。

顧展眉垂下眼睛，冷冷看著，打算給這個無辜的試驗品送終。

……

沈進從醫療區回去之后，喝了滿滿兩大杯的水，然后才沖去找齊浣。

齊浣看見他這幅反常的模樣，皺了皺眉：“不是說為了減讓人懷疑，不要經常見面了嗎？怎麼又過來找我了？”

齊浣手上端著咖啡杯，然后坐在電腦前面，聯絡國的人，計劃著回國的時間跟契機。

沈進也不管在干什麼，開口就道：“顧展眉什麼都知道。”

齊浣聽見沈進這句話，抬起眼睛來，看著他：“什麼？”

“顧展眉知道江逸塵的死因。”

“你不是先前還說顧展眉可能并不知道江逸塵的死因嗎？”

“知道的，林菀之前吵著要回國，三番五次的去找顧展眉，應該就已經讓顧展眉起疑了，但是顧展眉問過林菀，肯定是林菀怕被我們收拾所以不肯告訴，直到快死的時候，才跟顧展眉把實話給全說了。”

“這就是顧展眉搶了護士的鑰匙，沖進重癥病房里面跟林菀接的理由？”

“一定是這樣的！”沈進瞪著眼睛道。

“你怎麼確定的？”

齊浣問他。

沈進開口：“我今天去醫療區看秦譽，結果遇見了顧展眉，顧展眉故意想要接近我，想要把病毒傳染給我。”

“你是傻嗎？只是在潛伏期之，基本已經確定不會被染了，走進你的時候你不用表現的那麼害怕，”齊浣看著沈進那激的模樣，就道，“你怕接你？”

“你不害怕嗎？如果你在面前，你一定也會往后退想要跟拉開距離的。”

“你還往后退了？”齊浣覺得沈進笨的無可救藥。

沈進默認。

齊浣皺眉：“你真是個蠢貨，只是在試探你的反應，看你是不是心虛害怕報復你。”

沈進被齊浣這麼一點，也明白過來自己當時是理的很不好。

忍不住就擔心的皺起眉來：“如果把這件事告訴秦譽……”

“不會告訴秦譽的，”齊浣開口，“沒有證據，所以在這種時候，絕對不會貿然把復仇的希全部都在秦譽的上，換句話說，現在也不相信秦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