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馬上將口供一式三份留檔，讓醫者替慣犯人伢理了一下傷勢，帶著一份口供和他自己整理出來的這些天的審訊記錄宮求見姬越。

姬越正在練劍。

練的劍和旁人有所不同，基本上沒有太多殺招，都是以防守為要，拖延時間的，一旦遇險，能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不傷害。

白起候了一會兒，目就忍不住落在了天子的腳上。

說實話，來到這里已經很久了，白起還是第一次注意到姬越的腳，人人都知道天子有疾，但都諱莫如深，白起聽聞過，但見到姬越時就想不起來了，他見過很多傷到腳的士卒，本該對這個很敏，但他還是第一次真正反應過來，天子的腳是有問題的。

一個人能做到把殘疾完全掩蓋，需要花費多大的毅力？

姬越把一套劍法練完，用穩定的步伐走向白起，只道：“勞廷尉久侯。”

白起道了聲不敢，跟在姬越后進了明宮，和以往幾次不同，明宮中明顯多了一點人氣，左右側殿里都有人，不時還有宮人捧著竹簡斂息屏神進進出出，但除了一點輕微的腳步聲和翻竹簡的聲響，就再沒有別的響了。

姬越在墊了繡花墊的黃銅座椅上坐下，白起也跪坐在距離姬越不遠的坐墊上，姬越一邊翻閱著竹簡，一邊按照自己的習慣開口詢問。

白起一開始不太習慣這種對答，久了反倒覺得很好，有很多臣子不善言辭，或是廢話太多，這樣的對答可以讓天子迅速了解到他想聽的事，有什麼也可以能對答完之后再行補充，反倒比自由奏報要節省許多時間。

姬越對于廷尉府這些日子的向是很清楚的，對盜鬼了解不算多，但僅有的幾個案子就足夠讓怒氣上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子民歸所有，這等掠賣人口獲利之事，和在臉上掌有什麼區別？

五馬分尸都不足以泄憤。

一問一答間，廷尉府這些日子的進展姬越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和白起想得一樣，掠賣人口是為了獲利，掠賣孩卻不一樣，孩本沒有勞力，需要養到至十來歲才能干活，如此大批量的需求本不符合正常人家購買孩的機，晉土之，有什麼樣的勢力既有對人口的需求，又有豢養孩的財力？

先前姬越就很奇怪，韓闕報上來的奴子數目和后來實際統計出來的奴子數目是有出的，但因為出多半是在孩與年上，想著士族有瞞報家生子的習慣，也就沒有深究，但如今哪里還不明白？這些多出來的奴子孩，多半是那些被盜鬼掠去的普通村。

欺君太甚！

當著白起的面，姬越深吸一口氣，只道：“此事繼續查下去，不必掩人耳目，朕授廷尉先斬后奏之權，如有頑抗不予配合之人，但殺無妨。”

白起看得出來，這個案子一旦落實，恐怕是要比閭案牽連更廣的大案。

但他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姬越對白起是很滿意的，或者說對前后兩批異靈都很滿意，這些人隨便拿出一個都是國之棟梁，也難怪能在湮滅之后以靈魂的狀態存活千百年了。

白起走后，姬越忽然收到金臺的提示，時空能源匯滿，近期可以再送兩個異靈過來。

打開名單仔細看了很久，最終選定一人，剛要關閉，小V忽然開口道：“異靈王莽，還有13天即將真靈潰散，過時不補，請陛下慎重斟酌。”

姬越有些奇怪，這次第一次被提示異靈即將潰散，也就是說，這個王莽的人快要消失掉了？

以稀為貴，即將絕版的東西總是會引起注意，姬越點開王莽的名字，發覺這人仍然沒有太多介紹，只有幾句話簡單介紹了一下他的政治主張。

收歸天下田畝，士族百姓無私田，由天子劃分歸屬，廢奴制，鹽鐵賣。

寥寥幾句，足夠姬越在心里勾勒出一個心懷天下蒼生的老先生形象。

最關鍵的是，這個人的政治主張和姬越的想法很是契合，鹽鐵賣是早就有的制度，但前兩樣，晉國甚至沒有人提出這樣的概念過！姬越立刻選定了王莽，先前選定的那個人才雖然不至于拋到腦后，但對于王莽的期待，卻是真的遠超過先前那個做諸葛亮的人。

就當是個搭頭吧。

選定之后，兩個異靈夜臨大晉。

然而姬越滿懷期待地點開金臺之后才發覺，極為期待的王莽此刻降臨到了一個并不陌生的地方，邊關。

再一點來說，王莽醒轉的那，屬于被姬越打發去樓蘭為的一個清貧小吏，那名小吏路上染疾病，為了不干擾路程，負責護送員的安西將軍衛青就將小吏留在邊關一戶農家養病，王莽醒過來的時候，邊只有兩個留下來照顧他的士卒，大部隊已經趕向樓蘭王城了。

這不是一般的倒霉啊。

姬越擰著眉頭思索了沒多久，忽然注意到第二個紅圈距離所在的晉宮極近，點開拉近一看，臉上頓時出了古怪的神，那名做諸葛亮的異靈，取代了九卿之一的府監。

府掌管宮支，為天子掌管財務，有統九卿之職權，雖然名為九卿之一，但實際上可以算是九卿之首，這樣的職也必須是由天子心腹擔任，原本的府監就是先皇的心腹之人，姬越登基之后也一直沒去他，不料此人前些日子告病，出于正常的關懷，姬越沒有把他的職務給他人，在任上去世算是一種榮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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