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聽罷,也很是愕然,道:“我……我真不知他竟跟東明的人扯上gān系。”季淑沉,道:“你這位兄弟,能耐通天呢。”
楚昭自知道這不是什麼夸獎的話,便苦笑道:“他素來大有志向,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他投到了南楚,只是想不到……他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還會帶領南楚大軍前來東明,唉,若非是為了你,我也不想跟他對上。”
季淑著楚昭,說道:“昔日你跟他,真的極好麼?”楚昭點頭。季淑道:“我知道此番是為難你了,害得你們反目仇……”楚昭搖頭,說道:“我也想到,或許會有這日……嗯,為了你,我做什麼也都使得,誰我喜歡上了……”
季淑嫣然一笑,抬頭又去吻他。
兩人各懷溫,彼此親吻片刻,楚昭才又道:“也不怕說給你,此番我帶兵來,其中多半是大哥的功勞。”
季淑問道:“嗯?什麼意思?”楚昭說道:“我得了信,便yù趕來,但若是我孤而來,同九哥……就是檀九,檀九重,我們昔日是如此互相稱呼的,其實這并非他本名,這名字,是他自己所起……這個不要,我是說,若是我自己來,只能同他打個平手,救不得東明,因此我得了信后便同大哥商議……是大哥在父皇跟前長跪請命,才求了八千騎兵,三萬步兵,長途跋涉,急趕而來,人數雖不多,但卻是jīng銳,且又因為要急趕路,太多了反會怠慢。”
季淑聽得出神,楚昭說完,便將抱得了,道:“不過他雖然相助了你,你卻不能……記掛他的好。”季淑本正沉思,忽地聽他醋意四起,噗嗤一笑,就道:“我怎麼不能記得他的好呢?誰對我好,我都民得,只不過……我不會為他心而已。”
楚昭本正著急,聽到季淑最后一句,才算放了心,滿足道:“這也好,你心里頭只許有我。”
楚昭說罷,季淑道:“先前你說要去相助塔琳果兒,別對上那……檀九重,然后呢,可找到了?”楚昭道:“人是找到了,只不過甚是不聽話,我就天璇搖兩人送離開邊漠,找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安。”
季淑留心,道:“竟愿意麼?”塔琳果兒脾氣驕縱異常,雖然對楚昭有些忌憚,但此事若是關乎的至親之人飛婭公主,那麼必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楚昭道:“自是不愿意,否則的話我也不用人‘押’去了。”季淑默然,楚昭道:“其實我或許不該如此費心,畢竟……也不知道負了飛婭的人是九哥,就算是想找人報仇也是不能夠的,只是我怕胡鬧,鬧得大了起來,還不知會發生什麼,要是對上九哥就糟了,因此防患未然,何況姐姐臨去前將托付給我,我便只好……”季淑一笑,道:“難道我會你不管麼?好了,你自己心中有定便是。”
楚昭便在面上一親,道:“如今我安定了,便去了心頭大石,以后我便日日都在你的邊……”季淑笑道:“才不要,我爹爹還不喜歡你呢。”楚昭道:“總會他喜歡我的。”
兩人久別重逢,宛如小別勝新婚般,纏纏綿綿,qíng意無限,不知不覺,日頭西斜,季淑見影變了,才醒悟過來,忙道:“我得回去見爹爹了。”
楚昭道:“我同你一起。”季淑道:“唔,若是爹爹為難你,你要如何?”楚昭道:“我對你是真心的,對岳父大人自也要畢恭畢敬,拿出誠意來,他若是為難我,我只著,橫豎只要他答應把你給我才好。”
季淑笑道:“什麼給你。”楚昭道:“怎麼,還要同我計較這個?”雙手環抱了,便去吻。季淑本橫躺在他的臂彎中,見他又有興發之勢,便道:“打住,總拿這個來要挾人,你能不能出息些呢?”楚昭道:“我對誰都是極有出息的,只是對你,便恁地沒脾氣,偏偏你又倔qiáng,我沒法子,只好用這個法兒來對付你。”季淑道:“哼,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我都替你臉紅。”
楚昭在櫻上吻落,手指頭過的前,一直到腰間,道:“臉紅?說起來,方才誰在那窗邊兒上,哭著說想我來著?嗯?”
季淑果真臉紅起來,用力打了他兩下,說道:“不許說!給我忘掉!”楚昭甚是得意,笑得曖昧:“我可一輩子也忘不了。”
季淑整理好了裳,可喜楚昭這次下手極有分寸,衫完整無損,可見“能生巧”。兩人回轉都尉府,守門兵士見了,大喜過,道:“小姐回來了,丞相大人派人四在找呢。”
季淑急忙進,楚昭便跟在后。了堂,果然見花醒言負手而立,聽人進來,便回來,先看到季淑一喜,又看到楚昭,便皺了眉。
季淑上前,道:“爹爹,我回來了,為何你派人找我?”本以為花醒言是擔心自己,誰知花醒言看了楚昭一眼,才同季淑道:“方才接了京中來信……想找你回來,我們即刻啟程,回京。”這一天來,花醒言派出的探馬回報,南楚軍隊全面而退,連攻下的城池都未做停留,這場戰事正式落幕。
季淑道:“京的來信?是……什麼?”
花醒言道:“只是說皇上急命進京面圣。”季淑想到一件事,便道:“爹爹,皇上的似不大好。”花醒言道:“嗯,他年時候落了病。”季淑奇道:“病?”花醒言一怔,卻輕輕地嘆了口氣,道:“總之,先回去再說,淑兒,若無他事,我們便啟程了。”
季淑回頭看楚昭,道:“爹爹……”
花醒言知道意思,將季淑的手兒一握,便看楚昭,淡淡道:“此番多謝北疆援手。”楚昭道:“不敢當,是……應該的。”花醒言道:“如今大軍駐扎在佩城之外,不知幾時能退?”楚昭恭敬答道:“等南楚退出三關,便也會立刻退了。”
花醒言才點點頭,又道:“敢問是陛下派兵呢,還是……”楚昭道:“是太子前請命。”季淑聽到這里,就知道卿已經取永琰而代之了。
花醒言道:“原來如此。”便不再問,只對季淑道:“為父先出外等候,你休要耽誤,嗯,你來時候似帶了幾個侍衛,一并回轉罷……”季淑何等聰明,一聽便知道他的意思,當下道:“多謝爹爹。”
花醒言邁步往外走,季淑沖楚昭使了個眼神,蹭到他邊,低聲道:“我爹爹答應你跟著了……”楚昭正要回話,忽地神qíng一變,便轉開頭去。
季淑見他竟不見歡喜之,略微愣怔,卻見楚昭道:“何事?”季淑一怔,就見有個人影自廊下閃出,躬道:“君上。”
楚昭一驚,回看季淑一眼,握住手,卻又放開。走到那人邊,道:“何事。”那人低聲道:“先前未曾發覺,原來自佩城往回,帶兵之人便并非檀九,而是個假扮之人。”
楚昭雙眉鎖,道:“他人在何?”那人道:“暫時未曾查到。”楚昭道:“再探。”那人遵命,悄無聲息消失不見。
他們兩個說話聲音極低,季淑并未聽到,見楚昭面帶憂,便問道:“怎麼了?”楚昭搖搖頭,道:“無事。”季淑道:“那你……跟我回京麼?”楚昭道:“自然!”季淑才放了心,道:“那走吧。”
花醒言先行上車,季淑也跟著進去,楚昭自也想跟著的,怎奈面對花醒言容易,若是跟他在同一輛馬車,卻是彼此都覺尷尬,且楚昭知道,花醒言默許他跟著已經算是“法外施恩”,于是便乖乖騎馬。
季淑掀起簾子看了會兒,兩人車上馬上,四目傳qíng,花醒言從旁看得真切,最初還無言,漸漸地便咳嗽了聲。
季淑察覺,便乖乖放下簾子,打量花醒言,片刻想到一事,就道:“對了爹爹,為什麼皇上要讓我他三叔?”
花醒言沒想到不說則已,一說竟是這個,聽了竟雙眉皺,便看季淑,道:“他是這麼對你說的?”季淑點頭。
花醒言想了想,道:“他原本排行第三,你小時候……他很疼你,”臉上痛苦之一閃而過,旋即又道,“且先前他還不是太子之時,我們關系極好,因他小我半歲,曾戲言我是兄,他是弟,因此后來有了你,他在逗弄你時候,就讓你他三叔……本是一時興起,誰知道你竟記住了,以后見了他,就只三叔。”
季淑這才知道,便又道:“他好像很信任爹爹。”花醒言輕輕搖了搖頭,并不說其他。
先前季淑趕到佩城,花醒言正在城頭督戰,后來也并無空閑時間談起宮之事,此刻南楚退軍,一路無事,季淑便把宮發生之事,皇帝病,清妃圖謀不軌,都同花醒言一一說了。
聽聞清妃之事,花醒言長長一嘆,道:“原來真的另有打算。”慢慢苦笑。
季淑問道:“爹爹這話何意,莫非爹爹早就覺得不對麼?”花醒言道:“我只是察覺,只不過,我并未查到什麼確鑿證據,依你所說,跟私通那人,正是那檀九重?”
季淑心中痛恨,道:“正是他,這人真是大膽之極,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竟把清妃迷得神魂顛倒。”
花醒言亦有些憂心,道:“這人不是善類,且又野心,實在是心腹大患。”季淑說道:“對了,爹爹,還有一事。”花醒言道:“是何事?”季淑說道:“我聽清妃說過,當初皇上想鏟除上家,……是為什麼?”
花醒言道:“這個,我也有些猜不,只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上家是舊族,對皇家而言,最忌憚的便是那些世代相承的世家了,因此犯忌,也是有的。”
季淑道:“真是伴君如伴虎。”花醒言一笑,道:“這是自然了。”季淑說道:“爹爹,那以后你怎麼打算的?”說首,便握住花醒言的胳膊,期盼看他。
花醒言怎會不知心意,當下便笑笑,道:“爹爹所說的,絕不會輕易更改,爹爹答應過你,,此事平定后,就立刻辭去丞相一職,陪著淑兒,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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