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探手,取了塊朱紅的玉出來,難得的竟雕琢個花朵的模樣,說道:“這塊兒是他們那里的香玉,你看像不像是個牡丹花的樣兒?你又花,就給了你罷。”
季淑見那通紅,卻果然是個盛放牡丹的樣子,雖然雕琢的極且jīng致,可總覺得的太過張揚……且有種說不出的覺,一時遲疑。
老太太笑道:“你拿了去看看,是不是還有種香味兒?若不是玉石的,我還以為是朵真花呢。”老太太奉上,季淑便只好接了過來,剛拿到手里,就嗅到一淡淡香氣,蒸騰而起,果真好似是一子花香,不由笑道:“果然帶香的。”
老太太道:“我也是初見這東西,也不知這香是一世的呢,還是一時。”季淑道:“老太太不如留下,看看再說。”老太太道:“說給了你,哪里有再收回來的,難道我是那等吝嗇的老財迷不?”說到這里,便慈眉善目地笑了起來。
季淑帶著那玉回到屋,一路只覺得那香氣縈繞鼻端,揮之不去,坐定了后隨手把玩了會兒,心道:“這玩意兒倒是個稀罕,只可惜不是在現代,唉……難道我能把這東西拿出去賣錢麼?”便又人收起來。
片刻秋霜跟紅嫣兩個驚乍而來,原來老太太派人通知了秋霜明兒跟著季淑進宮。兩個丫頭又驚又喜,在季淑屋唧唧喳喳,說了半晌才離開。
次日,季淑起,chūn曉夏知便捧了大紅的誥命服出來,又有一頂輝燦爛,珠搖曳的頭冠,季淑卻是第一次見,不由地嘖嘖稱奇。原來上直為翰林院侍讀學士,乃是五品文,二老爺是個閑云野鶴的xing子,就只在禮部掛了個閑職,是四品,因此二太太羅夫人也自有誥命服,其他,上青游手好閑,并無位在,瑤就只一平日的彩,秋霜亦是。
一時宮負責接引的宮人也到了,便領著四位出了府,乘了轎子,往皇宮而去。
64.梔子:暗送香畫庭
季淑掀開簾子往外看,那皇城巍峨,高墻聳立眼前,仿佛一尊虎踞龍盤靜默不語的巨shòu耽耽虎視,面前皇城城門開啟,發出暗啞聲響,迎人。
領路的太監負責將轎子引進了宮門之,行到一宮殿,同里頭的負責接引的太監jiāo了牌子,這時侯轎子落地,季淑同瑤羅夫人秋霜四人出來,里頭的那太監后站著幾個宮,行禮說道:“奴婢奉旨迎接上府的諸位夫人,請跟奴婢來。”
從這道門開始又走,羅夫人在前,季淑次之,瑤跟秋霜在后。季淑不便東張西,就也只跟著大家伙兒肅然往前,行走之間,見旁側也有太監領著幾位著誥命服的子往而行,大家卻都靜默無聲,竟一個jiāo頭接耳的都沒有。
季淑心中也跟著警惕,若是在現代,這就相當于一個導游領著各個小型的旅行團了,只可惜……模式雖然相似,容卻大不相同。季淑想到自己這個比喻很是好笑,便想象前面那太監手持小旗子搖晃招呼“團員”的場景,不由微微一笑。
如此又過了幾道宮門,才到了一大殿,那太監停了步子,從宮殿里頭出來個有些年紀的宮,過來同太監jiāo接了,就又換了來領季淑們進。
如此才算是最后一層“被轉手”,到了大殿之中,放眼看去,卻見里頭已經站著若gān人,無非是些宦朝臣家的夫人小姐,并王妃皇,眾人見又有人來,便回頭來看。
宮領著季淑四人向前,季淑略抬眼看,卻見在正中坐著的一位麗人,大概四十左右,生的端莊秀,頭戴冠,周圍眾人宛如眾星捧月一般站著,獨跟旁邊的一位麗人坐著,顯然這人便是當今的皇后娘娘。
季淑四人上前,先頭站著的人便退開,季淑等行了禮,皇后開口,寒暄了幾句,便問大夫人如何了。季淑見羅夫人沒有回答的意思,便出列回答了,皇后點頭道:“好了,上府的也來了……現如今只差藍將軍家幾位,等來了,便可以到院子里席了。”便有太監領著季淑四人同樣退到旁邊,季淑抬眼看去,見皇后邊那位麗人不過三十多歲,生的極,兩人四目相對,麗人沖著季淑微微會心一笑,卻又不聲地轉開頭去,季淑便心道:“這人應該就是清妃了,長的真不錯。”
說話間藍家的人也到了,皇后照例寒暄了幾句,便一點頭,太監道:“皇后娘娘起駕。”
當下皇后娘娘駕在前,眾家眷簇擁著,浩浩dàngdàng在后,一路行過后宮,直奔花園而去。季淑四人跟在幾位王爺家眷之后,前頭也有個太監引路,一路看不盡的園林景,終于到了花園之中,當中一片開闊,早就布置了席位,無數太監宮恭候。
然后皇后并不領著眾人座,反而進了旁邊的花叢之中,大家伙兒也跟著進去,這時侯才聽到了輕輕的嬉笑之聲,多是贊揚牡丹花兒開的好,哪朵哪朵更妙……原來皇后是帶著大家伙兒在賞花。
季淑見狀,便也閑收起心中忐忑,只看這皇家園林里頭的奇花異糙,見此的牡丹開的極為大朵,果然更勝先頭所見,走了會兒,就聽到前頭皇后說道:“這一朵魏紫開的最好,可賜今年花王之稱。”當下太監大聲宣告一遍,立刻有人捧了金燦燦的一面小huáng牌子上來,奉給皇后,皇后親自給這朵牡丹花掛在枝頭上。
季淑看的莞爾,心道:“原來是這樣,皇后在挑選花中魁首,哈,不知道接下來更是有些什麼節目呢?”
皇后挑出了牡丹花王,眾家眷紛紛上前觀賞,一時之間贊揚之聲不絕于耳,周遭都是鶯聲燕語,聽起來很是歡樂,秋霜拉著季淑上去看,季淑懶得上前湊趣,就遠遠地看了會兒,見那朵花兒開的端莊大方,若說起來,還不如旁邊那朵玉牡丹,但難得的是花瓣實,看起來別有一凜然貴氣。
眾家眷看過花王之后,又慢慢看過其他的,大約小半個時辰,才出了花叢,卻是從另一邊回到了花園當中的酒席外頭。
那原本靜候在桌前的宮太監見眾家眷到了,便分出兩人,魚貫上前一一迎接了,同先前負責伺候們的宮人jiāo接,竟然是毫不,更無任何阻隔差錯,——大家均被引到了自家一桌之前。
上面皇后娘娘落座,清妃跟另一個貴妃落座,下面眾家眷才也坐了。
季淑這功夫才分神打量周圍,這些桌子并不是四腳高桌,而是極矮的長桌,上面布置著杯盤碗碟,每張桌子都有專人伺候。地上鋪著極厚而細的毯子防寒,上面又放置諸多jīng細坐墊,后各自有雙面繡的屏風擋著,屏風卻不是連貫的,而是對應著桌子而布置,屏風上也繡著百花,栩栩如生,而上面皇后娘娘后,更是一面極大極高且寬的云紗屏風,繡著大多大多盛放的艷麗牡丹,看起來又是絕又是貴氣,令人嘆為觀止。
季淑看的嘖嘖稱羨,目越出去,看向周圍,原來這酒席是設在花園里,而在諸位的屏風之后,卻是極多的牡丹花簇簇盛放,牡丹花的外圍,又有百花盛放,今日天氣又好,風和日麗,放眼看去,仿佛人便置在曼妙花海之中一般,又加花香撲鼻,很是令人陶醉。
季淑先前宮,只覺得心沉甸甸地,好像有什麼梗著,很是難,可此刻見到如斯景,不由地也覺得賞心悅目,再加上這周圍麗人近百,個個姿不俗,便簡直如人間仙境一般。
上面皇后坐了,兩個貴妃分別兩邊兒坐了,皇后發聲,道:“今日眾家眷進宮來慶花王神會,務必如往常一般,大家不必拘束,盡興才好。”
皇后說完之后,便先舉了杯,領了大家吃了口,這時侯,外頭的宮們端著盤子整齊而,每一個盤子上都有銀罩罩著,原來這時候才上了菜來。
季淑吃了會兒,喝了兩口酒,心里頭覺得熱熱的,怕不勝酒力,就有心不去喝,只看周圍,心中暗暗驚奇。
原來自季淑大殿參見皇后,一直到花園來,再到此刻落座,卻都沒有見到一個人……
那人自然就是季淑想見到的朝公主。起初在大殿的時候季淑還以為朝公主或者躲在人叢之中,沒有見到也是有的,但到此刻已經席了卻還沒有見到人,這就奇了。
季淑正在心中盤算究竟是如何了,上面皇后招了個太監上前,低低說了幾句,那太監便到了下面,揚聲說道:“酒過三巡,眾家眷可以一展才藝,以賀花王!”
季淑聞言吃了一驚,真不知發生何事,旁邊瑤低聲道:“嫂子今日可仍要跳‘拓枝舞’麼?”季淑道:“什麼?”瑤一呆,說道:“莫非嫂子另有準備?”季淑看著,瑤說道:“去年嫂子跳的‘拓枝舞’,娘娘大為贊賞……”季淑心中默默了聲不妙,這個時候,卻見有個太監上前,躬說道:“南王府茵寧郡主,特向花王獻舞。”
瑤道:“啊……郡主先行獻舞……”此刻,卻見茵寧郡主從后面緩緩而來,比之先頭的華服不同,頭挽高髻,額心點綴花鈿,錦袖紅裳,腳踏高屐,徐徐而出,瑤苦道:“原來茵寧郡主跳的是拓枝舞……”
季淑一概不懂,只是看,心中想道:“難道這還得獻藝的?我可不會那些……這可怎麼辦是好?”此刻才模糊想到昨晚上秋霜同紅嫣在自己房的時候,曾提起過季淑曾跳舞之類,只不過季淑心不在焉,竟沒留心這個,如今真是后悔也晚了。
茵寧郡主緩步而出,周遭鼓樂齊備,輕輕敲響,郡主踏步而舞,一舉一,無比曼妙,看的季淑暗自絕,同時又有些羨慕,想道:“大概花季淑是會的,只可惜我不會,這不要命了麼……”
茵寧郡主跳罷,瑤皺眉道:“想必是因去年之事郡主頗為嫉妒,只不過,仍不及嫂子所跳。”秋霜也低聲說道:“說的很是。”季淑差點噴出來。
茵寧郡主慢慢退下,又有藍將軍家的,上前彈了一曲古箏,高山流水,更是妙不可言,接下來幾位夫人小姐,各有才藝,有的極好,有的差些,可最差的也比季淑要qiáng些,季淑只盼大家當自己是形人,可越想怎樣,越是適得其反,漸漸地眾人就只看向季淑這邊。
季淑恨不得在地上飛速挖個坑然后跳下去,前世的時候五音不全,跳舞的時候四肢扭曲,自己是知道的,就算這輩子換了個子,又不會古代的歌曲調調,不會彈琴,不會跳舞……難道真的要做廣播cao麼?
皇后似也很是期待,便道:“眾家眷辛苦了,對了,去年淑兒以一曲拓枝舞驚四座,不知今年又有何所獻?本宮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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