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手語課。雖說順利住進了紀晨風家,但手語課我仍然有繼續在上。一來如果上兩節課就不上了,未免目的太強,給人觀不好;二來這是為數不多的,能夠和紀晨風互的機會,我不愿放棄;三來也是最重要的,我確實想好好學手語,想更了解紀晨風,更近他。
周三晚上,手語課下課后,仍舊是我、紀晨風、孟雪焉三人往地鐵站走去。
孟雪焉知道我現在就住在蠅城,忙問我房租多錢,說知道別的地方房租也很便宜可以介紹我,就差把“快跑”兩個字寫在臉上。
“不用錢,我借住在朋友家。”視線掠過,我看了眼似乎完全不關心我們在聊什麼的紀晨風。
“這樣啊……”一聽是朋友家,孟雪焉再不好多說什麼。
“那你之后要租房子就來找我哦。”面上微微出嫌惡的表,“我聽朋友說蠅城很的,里面全是小和,那里的人好沒素質的。”
蠅城確實又臟又,居民多是三教九流,但沒有“全是”小和。至今遇到的大部分蠅城人,面館的老夫婦,大排檔的胖男人,包括嚴善華、紀晨風,每個都是認真生活,不不搶。
我知道外人對蠅城的偏見由來已久,從前我也是如此,看不起他們,輕視他們,然而現在不知道是不是認清了自己其實就是個“蠅城人”的關系,有些不太喜歡聽孟雪焉批評它。
“你們先走吧。”正好路過便利店,紀晨風像上次一樣丟下一句話便走了進去。
我都不喜歡聽,紀晨風會喜歡嗎?
我盯著他的背影,對一旁孟雪焉匆匆道:“我想起來我也有東西要買,你自己先走吧。”說完不等對方說什麼便追著紀晨風進了便利店。
紀晨風站在冰柜前,拿了一大瓶的烏龍茶和一盒全脂牛進購籃里,我湊過去,往他籃子里扔了一盒速溶咖啡。
人生真是變幻莫測,世事難料。從前住個酒店都要把里面東西全換新的,咖啡機低于五位數就覺得做出來的是抹布水。現在別說咖啡機,有速溶喝都不錯了。
“你生氣了嗎?”觀察著紀晨風的表,我試探著問。
“沒有。”紀晨風沒有一停留地轉往擺放面包的貨架走去。
正常人不應該疑下為什麼這麼問嗎?答得這樣干脆,說明他很清楚我在說哪件可能讓他生氣的事。
他或許沒有生氣,但絕對非常在意。
“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你住在蠅城,就不會那麼說了。”看到有幾個泡芙一樣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有些好奇,于是拿了一個丟進了紀晨風的籃子里。
“我沒有生的氣,你不用擔心。”紀晨風對我放東西到他購籃的行為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又拿了一袋吐司,一瓶果醬,提著籃子往收銀臺走去。
買單時,我跟在一旁,本來想著既然住他的,那東西就我來買。剛掏出手機就不巧有電話打來,我一看,居然是鄭解元。
自從除夕之后我就再沒見過他,算已有四個月。從唐必安那兒知道他有找過我,可出于這樣那樣的理由,我始終沒有回他電話——他找我幫忙,我幫不了;他找我敘舊,我份尷尬。
我們已經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他如果不找我,我也不會再聯系他。但他如果找我了……我就不會主掛斷他的電話。
“喂?”我微側過,接起電話。
“我靠,通了?桑念,是你嗎?你終于接我電話了!”鄭解元似乎是醉了,說話帶點大舌頭,語氣要哭不哭的。
“你怎麼了?”
“桑念,我好想你啊!這些日子你不知道我是怎麼過的。你在哪里啊,你快過來找我……我沒有你不行啊……”他醉得不輕,但又沒有到完全失去神志的程度,還能順暢地報出所在地的地址。
打量著收銀臺前的計生貨架,指尖一個個掠過,最后停在“超薄001”上。拿了盒丟進正在結賬的購籃,收銀員下意識看了眼我又看了眼紀晨風。
“這個分開結。”紀晨風將那只小紅盒毫不留地丟了出來。
這家伙……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掛掉電話,我將001推向收銀員,問,“多錢?”
買完單,沒要袋子,直接將小盒子塞進了子口袋,回頭一看,紀晨風都已經走到門外了。
“紀老師!”追出門,知道他不喜歡我他,特地抓的購袋,“我要外出一下,跟你做個報備。”
他停下腳步,沒有繼續往前。
“去哪里?”他問。
“我朋友讓我去一個什麼酒屋找他,十二點前回吧。”
現在都快十點了,過去半小時,回來半小時,留給鄭解元的時間不多了。
“酒屋?”
我點頭:“對。”
“朋友?”
“是。”我再次點頭。
紀晨風想了想,設下門:“超過十一點半,我就不會留門了。”
半小時,屁剛坐熱就得起來。
想跟他講講價,但一對上他漆黑如墨的雙眼,心頭便是一凜,到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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