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第 99 章

眼見著事端已經平息, 晏白薇也并不想在令府多待。

正打算著要出門時，令鴛尋到，“三嫂嫂，你都已經回來了, 就不要再走了吧？母親也是希你能留下來的。”

鐘藍也道, “就是啊，薇薇, 眼下外頭雖然是都算是暫時控制住了, 可外面也不一定都安全，留在府上, 好歹有個照應。”

令鴛旋即又道, “三嫂嫂是還在生祖母的氣？上次的事我都聽說了，這事本就是們的不對，而且這次的事祖母不是也對你有改觀？三嫂嫂你就回來吧。”

晏白薇沉了沉眉, 想著之前的事, 還是搖搖頭，“此事往後再說吧, 眼下也不知道小娘和清兒如何，我得先去看看們。”

鐘藍見如此說也不好再說什麽，吩咐人套了馬車, “如此，那便讓人送你過去吧，你如今自己在外頭也不安全。不管如何, 你眼下還是我令家的媳婦，讓小六跟著你, 如此我也放心些。”

晏白薇見不好推，朝著福了一禮, 這才出了府門。

等到了晏家，府上倒是顯得比往日清淨。上次的事，終究是給整個府邸蒙了一層影。

晏白薇往喬映紅院子去的時候就聽見說起晏白霜這幾日一直閉門不出的事兒，想來是那日了辱，不敢見人。而江蓉那頭也沒了原先的心氣兒，晏正更是像霜打的茄子哪裏還有原先的威風。

畢竟差點丟了命。

晏白薇聽著這些，除了慨并沒有什麽波。

頓了頓，忽然道，“小娘，這兩日我在想和令沛和離的事。”

喬映紅本來還在說著晏家這兩日的事，陡然聽見這話，大吃一驚。

“和離？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喬映紅還記得當初晏白薇一直在說在令家很好的話，怎麽這會兒就要和離了？

晏白薇點點頭，“就是忽然覺得也許我和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兩日，發生了很多事，原以為賀蘭家離京是因為之前的事，卻沒想到是有旁的原因，原以為令沛真的陷囹圄，沒想到也是別有用心。

這段時間，京城關于姜青舒和令沛的流言蜚語不斷，晏白薇不是沒有聽到，但都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這些。

可直到現在，忽然才覺得好似從未真正走到令沛的生活，而之于姜舒青，也有太多猜忌。

曾經覺得一切都可以不在乎，可現在若是擋了別人的幸福呢？

當初的這場婚事，自己莫名其妙被推出去，本來也沒抱什麽幻想。是令沛一遍遍告訴，可以信賴他。在嘗試著去信賴他，可他信賴過嗎？

這場關系本就是不登對的，或許停下來，彼此重新想想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晏白薇繼續道，“小娘，在令家的時候我也沒有什麽委屈，只是——只是我覺得有些累了。”

喬映紅見晏白薇一副似是已經決定的模樣，拉起的手，“我啊，也不求旁的，只是希你平淡安寧，你若是覺得想和離，那便和離就是了。”

晏白薇只覺得鼻子微，“只是小娘，如此一來，只怕往後的日子怕是比現在要難許多。”

喬映紅搖搖頭，“從前的日子也不見得就有多好過，既是過日子哪有不難的？倒是你，自嫁出去之後，我也幫不上你什麽，估計也讓你了不委屈。”

晏白薇低頭將眼眶中的淚去，“我不委屈。”

晏白清見著晏白薇和喬映紅這般，默默道，“阿姊，小娘，等我長大了，我就去賺錢，到時就我們三個人，一起好好的。”

晏白薇這才笑起來，刮了一下晏白清的鼻子，“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

說到這裏，看向喬映紅，“小娘，我覺得清兒這話雖然是小孩子話，但經此一事，我也確實這麽想過。父親這些年對你不聞不問，夫人也時常尋你是非。眼下，我又對晏家無所助益，我不在你邊也不知他們會如何對你。若是可以，你可想過搬出府去？”

“搬出去？”喬映紅在這園子生活了這麽多年，忽然聽說這話，心頭一跳。

想到搬出去的場景，可以不用在這一方園子也不用擔心說錯話做錯事，更不用看別人的臉，心裏竟升起了一希冀。

可想到搬出去後的生計，心裏又覺得談何容易。

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都過了這半輩子了，雖然是難過了些，可也都習慣了。”

晏白薇瞧出的顧慮，“此事也必然不是立即就能實現的，眼下我打算開家鋪子，等生意做起來了，到時小娘你和清兒也就不用擔心生計的問題。但眼下是父親那邊。”

晏白薇知道晏正這人，縱然是喬映紅如今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吸引力，可他的姨娘要想出去他臉上怎麽也不好看。所以他必然不會答應。

只是事在人為，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都行不通，總能找到合適的契機。

長吐了口氣，回想這近半年的事恍若一場大夢。

“此事咱們從長計議。”

眼下重要的還是和離的事。

-

令沛這頭一連幾日都未能閉眼，到晚上的時候好不容易將裕王和錢志的事收拾了個七七八八之後，就往乾德殿去。

進門就見著皇上靠在椅子上，胳膊上綁著長長的布條，看著好似睡著了模樣。

一旁的侍見著朝著令沛比了作，意思像是在說皇上剛剛睡著。

令沛見著正打算退出去，卻聽得堂上皇上開了口，“謝錚呢？”

令沛這才又轉回子，“人已經被押到廷司了現在，軍也重新清剿得差不多了，不過原先軍統領姚順義被錢志已經殺了。”

皇上一聽，一掌拍到桌子上，旁邊的侍立刻勸道，“皇上，您這胳膊還有傷呢。”

說話間就見著那包好的布條上有些跡滲出來。

連忙就要去傳醫，卻被皇上住，“不用了，眼下宮裏宮外傷的人那麽多，還不夠他們忙的？”

侍聞言這才佝著背點頭不作聲了。

皇上看向令沛，“你繼續說。”

令沛如此才又道，“眼下軍零零總總總共損失了差不多有近七萬人，城防營傷亡慘重一些，估計現在只有五千人不到，還有就是衙門那邊原先的人基本也就剩了不到一百。另外就是鶴羽軍和鶴林軍，父親那頭雖還未傳消息回來，但臣估計也起碼至有五萬人的損失。不過，這次戰役幸而皇上英明早先讓賀蘭大人先出京去了方州，集結了那裏的囤兵。不然，我們也不一定能拿下這場仗。”

這場戰爭從最開始謀劃開始，賀蘭卿就在令沛的計劃當中。當時雖然不一定能完全知道裕王的計劃，但百鋒軍始終是個患。可眼下京中的兵力若是調去抵抗百鋒軍那就勢必會讓京城空下來。而軍那頭令沛拿不準十足的把握，這才提前和皇上呈報了自己的打算。天齊的作越來越頻繁，倒不如將賀蘭卿放出去，一來可以讓對方放松警惕，二來也可以做個側應，如此才有賀蘭卿和姜瀚海回京之事。

而這邊在確定裕王真正要反之後，他和皇上才商量著兵力的分布，雖然眼下也是損失了不，但已經是盡可能減傷亡了。

皇上眉頭沉下來，“段幹呢？現在人到了何？”

令沛道，“人從出京之後，我們的人似乎就被斷了線索，眼下未有確切消息回來，但沿路有人查探著，到現在都沒有消息的話要麽是人本就沒走，要麽是人被掩護走的小道，按時間算查不到到北寧還需幾日。”

當初和親一事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的，皇上送親的那隊人馬都是他選的銳，若是不測，至能護謝如意平安。

可若是眼下沒有確切消息，難免不會有旁的枝節。

皇上一拳敲在桌子上，“查，飛鴿傳書出去，讓姜青闊那邊將各個要塞堵住，絕不能讓段幹回天齊。”

“是。”

這時，有侍來報，姜瀚海和賀蘭卿求見。

皇上了眉心，“傳。”

姜瀚海和賀蘭卿進來之後雙雙叩拜行禮。

皇上示意兩人起。

姜瀚海便先開口道，“啓稟皇上，天齊那邊有靜了，估計是想著趁京中，起兵北寧，臣接到飛鴿傳書，眼下兩軍已在試探階段。”

之前就說到天齊那邊有近五十萬的大軍，而眼下北寧囤軍不足三十萬，而且加上之前錢糧缺的問題，此仗他們是吃虧的。

皇上手指敲打在桌上，“傳，戶部和兵部的人來。”

說到這裏，令沛連忙道，“啓稟皇上，臣查到，兵部尚書也涉及多年前寧家的案子，而戶部尚書游家原先就和裕王走得近，眼下只怕——”

皇上一聲嘆氣，“召宰府、吏部尚書、以及左右兩司和大理寺的人來見。”

詔喻傳下去，沒多久幾人就來了，皇上傳召吏部問起眼下最近戶部和兵部可用的人選，秦尚書羅列了幾個，又問了左右司和宰府的意見，幾人都覺得可行。

于是，又將謝霽來，將籌備軍械兵備的事與他。

“眼下兵部和戶部的事責令大理寺和令沛查實，霽兒你要盡快籌措兵力和資械，五日運去北寧。”

然後又對著賀蘭卿道，“你即刻去餘城，協助令沛盡快將事理完，然後回京。”

說到這裏，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麽，“對了，飛雪那邊呢？”

賀蘭卿立即道，“已經和嚴明帶著虎賁營往南邊去了，章程擅自調軍隊，那邊的雲楚勢必會打，不過有嚴明在，應該暫時不會有什麽問題。”

這麽吩咐之後，衆人才齊齊告退。

皇上著空的屋子，往椅子靠了靠，然後才疲憊地道，“讓人準備下，朕要去趟廷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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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北境戰事的吃，整個大祿境也變得人心惶惶。

姜瀚海在裕王之後的第三天就回了北寧，而姜青舒因為等著和人一起押送軍械糧草去北寧所以暫時留在京中。

令沛這頭和房越一邊一起對京城周圍進行清剿，一邊暫時肩負著軍統領的位置重新整肅。這一忙起來不覺又是幾日過去。

謝霽這邊領著籌備軍械糧草的重任，雖然在幾位秦尚書推薦的人的協助下有了一定進展但距離預期還是有些遠，這幾日正為此發愁。

這天剛從宮中出來就見著月若寒在他府門等著，見著謝霽就笑著迎上去，“益王殿下。”

因為上次月若寒通知他們銅礦的事，謝霽他們其實是懷疑他是故意如此的，畢竟裕王本來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引令沛過去。

所以這會兒見著月若寒謝霽并沒有以往的熱。

這個時候，月若寒卻并沒有因為謝霽的冷淡而收斂笑容。

“我知道你是在懷疑我是故意引令沛去的？”

謝霽沒說話。

月若寒又道，“人確實是我引去的，這一點不假。不過我可不知道裕王的這些計劃。”

謝霽笑笑，“自然，你這般說也是正常，畢竟不會有誰會承認。”

月若寒也不生氣，“無妨，你懷疑也無妨，今日來我是為別的事。”

謝霽向他，“哦？”

月若寒指了指自己的馬車，“益王殿下可願同我出去一趟？”

謝霽警覺地看了他一眼，“去哪裏？”

“京郊。”

謝霽一頓。

月若寒道，“怎麽？益王殿下是怕我會害你？”

謝霽想了想，最後還是上了馬車。

等到了京郊之後，月若寒領著人就去了一莊子，一進門謝霽就驚了一跳。

那莊子裏麻麻堆的都是糧草。

“還有幾個莊子，也在這附近，裏頭也是糧食。”

謝霽看向他，“你什麽意思？”

“都給朝廷，益王不是在籌集糧草輜重嗎？輜重我幫不上忙，但是糧草藥材，在下還是有些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