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韻問何志青州各州縣形如何。
何志出顧家,出來后自然不會只一味招募人手,也會打探各消息。
一聽顧清韻問起,他連忙說道,“朝廷嚴命不許青州流民逃出,但是賑災錢糧還是未到,聽說南方有戰事,北地也要軍餉錢糧,朝廷先著這兩了。青州知府如今一味派認出去攔截流民,有幾個知縣抗命開倉賑濟,結果流民們聽到消息,全涌過去,縣衙糧食不夠,現場暴民作,反而被沖擊縣衙,殺了人。”
何志說的,就是青州如今的象。朝廷不賑災,倉要麼被之前如周彪一類的匪徒搶了,要麼府將糧運走了,現在,只有青州、臨水、武安等有駐軍的城池中,糧倉還是滿的。
因為賑災太晚,現在府還面臨兩難。要是不賑災,流民終究會被匪患;要是賑災,除非青州幾個州府糧倉大開,所有糧食拿出來,全面開花,流民們才能安心待在原地。只有一兩賑災的話,就像何志提到的那些知縣們,他們心懷悲憫,但是瘋了的人,卻已不能用常理揣度。
青州如今,人人自危。
青州知府常遠只怕頂戴烏紗不保,一面拼命制流民,一面急著讓人上京疏通關系,沒想著如何找找水源,緩解一下旱災。
“公子,顧明就算運糧過來,看現今的樣子,只怕也運不進青州。”糧食不是被設卡的差攔了,就是被流民攔了。
“這倒無妨,我們可以越過澤山。糧食從兗州那邊山,我們再去接應也就是了。青州知府如今怕流民暴,必定收兵力死守糧草還有青州道,山林肯定就疏忽了。再說,我們也未必要死等顧明那邊的糧食。”顧清韻覺得這是好時機,只要有足夠的人手,他們就能圖謀以后。
顧清韻沒再遲疑,一面讓人往外送信,讓顧明設法送糧過來,約定了送糧地點,一面讓何志加招募人手訓練。
顧家原本的九個侍衛里,顧清韻點了兩個人將何志訓練的四十個侍衛里,選出一半深澤山,探明往兗州方向的山路。這二十個人還能在山中打獵,節約糧食。
新來的兩百多人,白神醫一邊開湯藥調理,何志帶著開始練習。這群人如之前那四十人一樣,一聽說每日訓練前三名,竟然有白米飯和吃,一個個練起來如拼命。
沒等新的糧食送來,石家村這邊,卻又遇到了事。
這時已經是進了四月,眾人期盼清明能帶點雨水來,依然失了。天氣倒是越來越熱,顧清韻們來到石家村時,還是二月里,天氣干冷,現在是又干又熱。
澤山靠近青州這邊,樹木漸漸干枯,石家村那水潭水,得只剩一個底,別說是澆灌田地,就是人吃都勉強了,村民們哭著將地里的菜等作,只要長出來能收的都收了,晾干也算是一口吃的。
顧清韻派出去運水的人多了一倍,只是那山崖積水地勢蔽,再多人過去,取水還是只能一次兩人,到天黑看不清也不敢冒險,所以多出的水也只夠兩百多人吃用。為了節省水,他們還不得不殺了幾匹馬。
黃龍十一年的春季將過,周圍只覺一片死氣沉沉,有村民想要出山看一眼,結果沒等出去就下回來了,只因為之前府還派人清道,如今道上死尸都沒人管了。石家村雖然地勢蔽,但是也有流民進山來了,村民們將山的路上設了路障,村叟又帶人到后山,求顧清韻派人一起幫忙守著路口。
這天天還未亮,石家村的村民們還在沉睡中,顧清韻在睡夢中忽然聽到有嘈雜之聲,連忙起,何志等人也被驚醒,遠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
石家村的村民們還在睡夢中,被人起時一個個有氣無力地爬出來,聽到有外人來了,才嚇得清醒了。
顧清韻帶人到了路口,進石家村的小道上,一群人正拿著刀子想要砍倒路障,村里值夜的村民在一旁,竟然是沒有示警就嚇暈了。
眼看路障要被砍倒,石家村的村民們往后躲了躲,何志提刀就想上去阻止,顧清韻阻止,拿起自己的弓箭,一箭在了那群人中的一人腳前,“住手!”
顧清韻箭過去的地方,那人往后退了一步,眼看腳前不足三寸,一只羽箭還在晃,他正想是不是湊巧,第二箭又落在了他腳前三寸。
“再不住手,我第三箭就要取你命了。”顧清韻寒聲說道。
這兩箭得極準,那人顯然也是這群人的領頭之手,不由抬手讓暫停,抬頭打量這邊。
石家村的村民們都希冀地看向顧清韻們,之前周彪那伙人他們只是耳聞,只有陳七幾個親眼見到了,眼前這群人卻是明火執仗,一看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啊。
“看你們也是軍中之人,竟然做此宵小行徑,難道不覺得丟臉嗎?為將士,不知保境安民,逃到深山來搶掠?”
那人被一口道破份,不由吃了一驚,“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行伍出?”他這才發現這邊形,石家村的村民個個面如土,也就比外面的流民們稍微好點。可是站在前面的這群人,竟然帶有彪悍之氣,尤其為首那幾個,他竟然在他們上看到了同是行伍之人的殺伐之氣。
自己這邊才幾十人,而對面卻有兩百來人,雖然除了前面這十來個,其他那兩百來人看著面不安,顯然從未經過廝殺。但是到底他們人多,他略一思忖,拱手道,“諸位兄弟,在下等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貴村,多有得罪。既然此有諸位兄弟們在,我等即刻就走。”說著揮了揮手,喝令道,“退!”
石家村的村民們看到他們肯走,都不由驚喜地松了口氣,想著總算是有驚無險。
顧清韻卻是又一箭到了那群人退出的方向,沖何志使了個眼,“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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