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兩個腮幫子一鼓一鼓咀嚼著,被占著說不出話,只得眼睛亮亮地沖半夏豎起一大拇指點贊。
夏落之前跟半夏解釋過這個手勢的意思,半夏一邊因得到認可而高興,一邊又耐不住心焦窘急,頻頻對著夏落使眼。
直到眼睛都快筋了,夏落這才反應過來。
瞧了一眼翊宸,發現這滿桌佳肴他一口未,正眸幽幽地盯著。
正要把第二個烤鴨卷往里送的手一僵,反手一轉就把烤鴨卷送到了翊宸的邊。
“殿下,您嘗嘗,超好吃!”
夏落笑得討好,但眸中澄澈,還泛著欣喜的亮。
是真的開心,平日里太子妃的膳食標準是每餐十道菜,但是與太子共同用膳能足足多出五道菜,這波不虧!
看在這麼多好吃的份上,我的烤鴨就分你一半叭!
翊宸瞥了一眼夏落,面稍稍緩和了些。
他微微欠,就著夏落的手咬了一口烤鴨卷,慢條斯理地咀嚼良久,才優雅地咽下。
夏落撐著頭盯著他慢條斯理地把烤鴨卷一口一口地吃,盯著他吞咽時好看的結上下滾,夏落也咽了咽口水。
“好吃嗎?”夏落殷切地著他,眼底似灑滿星。
對著亮晶晶的眸子,翊宸突然覺得這烤鴨確實不錯。
“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夏落開心極了。
自己喜歡的食,別人也喜歡,吃著總是會特別香。
吃完了一個,翊宸示意夏落又卷了一個烤鴨卷,讓喂著吃完才肯罷休。
夏落終于解放了雙手,興高采烈地一只手握著卷好的烤鴨,另一只手揮舞著筷子,在滿桌菜肴里進進出出,就沒一刻停下來過,像一只貪吃的小松鼠。
蘇公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太子妃娘娘也太不同尋常了,其他小主在殿下面前從來都是意思兩口就說自己飽了,好給殿下留下一個弱纖秀的印象。
哪里像這位太子妃娘娘,這一眨眼的功夫,半桌子的菜都進了的肚子......
不過,看夏落吃得格外香,翊宸也覺得胃口大開,不知不覺中多添了一碗飯。
......
用完午膳,夏落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著圓滾滾的小肚皮。
半夏怕積食,早就準備好了涼而不冰的山楂酸梅湯。夏落小口小口地啜著,舒服地喟嘆出了聲。
翊宸瞥了夏落一眼,突然道,“孤聽聞,徐氏歿了。”
方才蘇公公離開片刻,就是去接了消息。
夏落拿著瓷杯的手一頓,看向翊宸,面上微愣。
明明昨日徐氏還好好的,今天怎麼會突然歿了?
見夏落眸中閃著疑,翊宸繼續道,“據說是因病暴斃,永安侯府已經掛上了喪幡。”
夏落秀眉微擰,“徐氏一向康健,極其重視保養,三不五時地著人請脈,怎會如此突然?”
翊宸輕抿了一口茶,放下玉盞才緩緩答道,“許是永安侯覺著只有徐氏的死才能堵住這悠悠眾口吧。”
夏落驀地轉頭看向翊宸,似是難以置信地囁嚅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說話。
在翊宸說出來的同時,其實就已經明白,這是對徐氏暴斃唯一合理的解釋。
夏落不有些惶,倒不是為徐氏的死而難過。
就憑徐氏三番兩次害老夫人命,夏落都覺得死有余辜。
如果不是因為夏落,老夫人早就“病死”了。在原書里,徐氏雖然沒有下狠手,但在幾年后,卻傳出老夫人患了失心瘋,最后不得善終。
夏落料到這次徐氏不會輕易罷休,早就做好了與徐氏打持久戰的準備,只是沒想到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在了夏云天手里。
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便宜爹十分冷心冷,但是終究都沒意料到,只是為了一個虛幻的可能,他竟然真的舍了相伴十余年的人。
夏落垂著眸,瞧著有些低落,翊宸看在眼里以為在為徐氏的死到難過。
畢竟在外人眼里,夏落雖與徐氏起了齟齬,但畢竟在過去的十多年里,跟徐氏關系最為親厚。
翊宸不知怎麼安,屋一時間陷了沉寂。
忽然,夏落覺得腦袋一沉,一只大手在了的頭頂,停了一瞬,然后略帶笨拙地拍了拍。
夏落歪著頭看向翊宸,他還是一張面癱臉,不知為何的心卻好了很多。
……
夜如水,冷月清輝。
奉歆殿的青瓦上猶如蓋著一層薄薄的寒霜。
殿,翊宸端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端詳著手中裝著九霄丸的瓷瓶,淡淡道,
“那九霄丸確實無異樣?”
凌霄道長一臉興地點著頭,
“沒錯,不僅無異樣,反而對您的大有裨益。其中幾味草藥貧道見都沒見過,僅在古籍中略有涉獵,今日總算是大開眼界!”
翊宸眉心微蹙,“這麼說,連你這大名鼎鼎的‘鬼醫’都煉不出這九霄丸?”
凌霄道長咋舌,“別說貧道,恐怕連貧道那早已仙游的師父也想不出如此絕妙的解毒良方。”
與鎮國公府老夫人江氏一樣,凌霄道長的一醫也是師從那已逝的靈醫谷老谷主。
翊宸沉片刻,打開了藥瓶,頓時一陣沁人心脾的奇異藥香從瓶飄溢而出。
他從中取出了一粒黑藥丸。只見那藥丸指甲蓋大小,泛著油潤清亮的澤,他頓了頓,沒多猶豫便放了口中。
那藥丸口立時化作了一清流,腹中,沁脈。
翊宸只覺得那清流順著,自五臟六腑向著四肢緩慢流淌,如潺潺流水般,修復著那霸道火毒積年累月帶來的傷害。
他盤坐調息,立刻到他那殘破瘀滯多年的經脈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像是春日里剛開始芽的柳枝,雖然還未有實質變化,卻仿佛被注了澎湃的生命力。
他瞳孔驟然一,強下眼底洶涌而出的波瀾。
僅是九霄丸就有如此效果,如若按夏落所說……八十一日后,他這毒或許真的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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