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江家的老爺子出了名的兇狠，溫之前還是江家的兒媳婦呢，如今分道揚鑣了，竟然這樣和他說話？

圍觀記者都倒一口涼氣，紛紛去看溫的表，只見溫說這個話的時候，臉上神也不囂張，一點沒有高看了江震，卻也沒有小瞧他，反而是態度如常，將他當做一個路人似的，和他講話都慢條斯理漫不經心。

越是這樣，殺傷力越大。

因為溫知道，沒有反應，就是最好的反應，無招勝有招。

在心理博弈這個層面，不可能輸給江震的。

于是江震對著溫面狠，“你以為你這樣說話，就會讓人看得起你了嗎？”

“我要別人看得起我做什麼。”

溫依舊是笑意淡淡，好像江震不管怎麼刺激，都不會一下眉頭，“再說了，當初我在江家那段時間，也沒人看得起我，您這話說得好像當初您瞧得上我似的。”

溫慣會把能夠傷害自己的東西掏出來變刺重新扎回別人上。

一旦不在乎這些東西對自己造的痛意，就可以把這些傷人的事變自己手里的利刃。

看了江震一眼，“不過意外倒是有點，我沒想到，時隔多年，我們會以這樣的形式相見，我是原告，你的妻子是被告。”

“你！”

江震覺得溫伶牙俐齒多了，不像過去在溫家頭尾的，他冷笑一聲，“別以為這次司你能打贏。”

江家手眼通天，指不定買通這個那個，走一些見不得人的暗路子，就能讓曾紅有驚無險地躲過這一劫。

而溫正是知道江家有這個打算，才要親自登場。

必須要把所有的證據都端上來，要足夠慘烈，慘烈到了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替說出原諒兩個字，才能夠讓民意站在自己這一邊，那麼縱使曾紅被判無罪當庭釋放，輿論的刀子也一樣可以切斷這本就不平衡的天秤。

溫抿，雖然笑著，眸中的神更加堅定了。

要和江家對抗，一個人肯定是螳臂當車……

也不知道今天江游會不會出席。

溫轉過去，沒有和江震多說別的，只留下一句法庭見便朝著里面走，后跟著段天高等人，一群人高馬大的黑保鏢穿著像特種兵似的，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還特意撞開了江震。

江震不可置信地看著溫和后的人，這個作不就是一種挑釁嗎！

告訴著江家老爺子，這個變幻莫測的世道，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江家人氣得不行，想上去找溫麻煩，“喂，你這人有沒有禮貌啊——”

剛說出來，江震就一個眼神示意那人閉。

江家小輩悻悻閉。

到底是老爺子，這些風度和場面還是能拿的，他盯著溫走進去的背影，眼底逐漸有殺意四起。

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江家會毀在這個人手里。

任何讓江家有危機的人和事，都應該消失。

于是江震對著自己邊的助理輕聲說了幾句話，助理點點頭，收了命令就從現場離開去辦別的事，留著江震和另外一個助理走到了法庭現場，溫已經端莊肅穆地坐在里面，高仰著頭，今天的妝并不濃，除了口紅的，臉上再也沒了別的修飾，只剩下純粹的黑，白，紅。

的臉龐過于白皙，沒有涂眼影也沒有打影，越是這樣越襯得清麗無雙，人坐在那里，就猶如寒風中的一朵即將凋零的玫瑰，冰冷又脆弱。

看了一眼逐漸坐滿人的旁聽席，又看了一眼鐘表，時間快到了，開庭在即，溫深呼吸一口氣。

該和過去做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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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高的份不方便進去，心急如焚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一直都在等待安在里面的人給自己發來的最新進展，聽說現在收集到的證據對溫來說都很不利，因為曾紅給出了江家和溫聯姻時與溫家簽下的合同，來證明其實江家待溫不薄，甚至給出了溫的日記本，用來攻擊溫其實心里一直都著別人，對待這份婚姻已然是不忠。

為了替兒子出氣，曾紅這才出此下策，而且只是打錢給了溫心，的事還是溫心做的，曾紅的手一點兒不臟，甚至可以完逃。

聽說了這些消息的段天高氣得臉煞白，這不是婦辱是什麼！溫就是因為江游才肯婚的，的難以名狀，罪惡，骯臟，但是又滾燙。

哪怕溫把自己所有在婚姻里吃的苦頭的證據統統了上去，已然沒有辦法撼江家早已打通好的關系，和設計好的劇本。

人坐在那里，保持冷靜已經是用盡力氣，邊上還有記者在紛紛慨。

“真的假的，這豪門故事如此曲折？”

“溫到底不江游啊，要是不怎麼能這麼多委屈呢。”

“孩子都沒了，我覺得啊，溫是好的，曾紅是壞的。”

“誰知道呢，弱者最會裝弱了，曾紅指不定是為了自己整個家族不被溫毀掉，才會出此下策。而且現在除了溫心也沒有別的決定證據，加上……他們提供曾紅有人格分裂癥，才會對溫下殺手要掐死。”

“人格分裂癥是怎麼才能得的？”

“之前好端端一個人，怎麼一上法院，就被檢查出來有人格分裂癥了？”

“萬一就是被溫氣得呢……你兒子要是遇到這種不忠誠的兒媳婦，你不得氣瘋？”

“怎麼就是溫氣的，溫對江游那麼好，難道都是假的？過去有初，又不能抹消現在對另一個人的，你們憑什麼說溫不忠誠？”

流言蜚語在耳畔如同千軍萬馬踏河而來，從未有過的轟轟。

溫抿，看著眼前的江震，見到他臉上那個得意的笑容，才知道，原來江家當真準備了“免死金牌”，就是給曾紅的那一份人格分裂診斷證書。

難道神病人就可以逃法律制裁嗎？

“利用這個，不是在抹黑法律還能是什麼？”溫從牙里出一句話，“當真令人不齒。”

“請你不要發表無關的言論。”

江震面勝利的微笑，對著溫說道，“回到案件本上來，我的妻子曾紅因為人格分裂，所以對你做出的一切看起來要掐死你的行為其實是自己發病了不控制，有可原。”

有可原，有可原！

好一個有可原！

這代表著，或許本判不了曾紅的罪！

在醫院手掐死溫，用人格分裂四個字來蓋過去了！

恥辱和憤怒一下子飆升到了巔峰，溫眼眶通紅，死死盯著江震的臉，手指攥，覺自己用力咬牙齒都已經咬出味來了，“你們這樣鉆，以為大家會看不出來嗎？”

“看不看得出來，看判的結果不就知道了嗎？”江震冷笑，“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提供什麼證據來證明江家迫害你呢。為了現自己的苦楚，連過去流產那種事都能搬出來，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

溫心里狠狠一痛！

那些過去是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因為損失了部分記憶，所以在收集這些的過程中，等于自己又要重新整合和回憶一遍，哪怕記不清楚的事了，殘留在里的本能還是令一遍遍覺得痛苦和害怕。

一遍遍。

一邊收集，一邊努力去回憶。

的苦難，咬著牙，呈出來，來證明，自己無罪。

可是加害者，竟拿的苦難來笑話，笑話的反擊如此無力。

“你們真是魔鬼……”

秦若和邵京也來旁聽了，坐在觀眾席本聽不下去，秦若這個子，直接站起來，“你真不要臉！江震，你們父子二人都不是東西！江游好歹知道自己干了什麼，今天開庭他都不敢來，但是你！難怪生出江游這種人渣，你和曾紅就是一對老不死妖怪！誰家兒嫁去你們家都要遭殃！我呸！克妻！”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大變，維護秩序的工作人員更是大喊著，“把拉出去，肅靜！”

“我呸！”

“你們就不怕有報應嗎！”

被人拉出去的時候，秦若還在大罵著，“你就算把我轟出去我也要說！你們江家吃人不吐骨頭，溫但凡弱一點，早就命都沒了！住那麼多次院那麼多次傷！畜生！江家全家都是畜生！”

秦若因為影響到了現場的秩序被人轟出去了，風風的秦家大小姐這會竟也顧不得面，為了好友大鬧公堂，最后這場審理因為輿論太多加上秦若的撒潑打鬧導致并沒有直接下來審判結果，擇日再判。

聽見改日再判的時候，溫的眼睛眨了眨，無征兆的，眼淚就流下來。

一個人朝著外面走去，路過江家人看見他們臉上得意的笑容，人只覺得恥辱。

要顛覆這些權力結構，要讓公理，讓正義，不再被蒙。

走出去，迎面撞上江游。

看著溫臉上的淚，江游神復雜，匆匆忙忙趕來，發現已經結束，他沉默好一會。

溫笑，“你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對嗎？所以這段時間才沒出現在我面前。”

自知良心有愧，不敢出現。

江游沒說話，心卻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