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斕點點頭，“都是程醫生幫忙安排的，幸好有他。”

梁晉燕聽見甘斕這句話之后，沉默了幾秒，隨后低聲“嗯”了一句。

看起來依然很冷靜。

甘斕現在因為外婆的事心有些失落，并沒有太多力去觀察梁晉燕的反應，但梁晉燕方才提起程應錦的兩次，語調都很尋常。

這讓甘斕產生了一種他真的毫不在意的覺。

甘斕吸了一口氣，“你坐吧，我去給你拿瓶水。”

言罷，走向了冰箱，從里頭拿了瓶水遞給了梁晉燕，順便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甘斕看著梁晉燕輕車路地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他仰起頭，結上下滾，格外。

梁晉燕一口氣喝了半瓶水，甘斕的視線全程都沒有從他臉上移開過。

梁晉燕大約是到了的目，放下水瓶之后斜睨著：“怎麼了？”

“呃，沒。”甘斕也意識到自己看得有些太迷了，“對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梁晉燕：“剛到沒多久。”

甘斕：“你的事忙完了嗎？”

梁晉燕：“差不多。”

甘斕“哦”了一聲，之后低聲說：“其實你不來也可以的。”

梁晉燕聽見這句話，手上的作停頓了幾秒，沒有吭聲。

甘斕接著解釋說：“你來了，他就不來了。”

梁晉燕：“誰？”

甘斕：“程醫生。”

瞪了梁晉燕一眼，“你是不是明知故問。”

梁晉燕的確是明知故問——但就算知道答案的前提下，聽見這麼說，仍然不痛快。

“你就這麼希他過來？”梁晉燕問。

甘斕：“我想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麼問題。”

梁晉燕盯著的眼睛看著，沉默不語。

甘斕也不躲閃，就這麼迎上他的視線。

過了一兩分鐘，甘斕又主開口說：“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外婆，等理好這些事再說其他的吧。”

“你能這麼想最好。”梁晉燕說，“專心陪完老人家最后一程吧。”

甘斕用力地點點頭，一邊抬起手來抹眼淚，那樣子看起來十分乖巧。

梁晉燕依舊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底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探究。

梁晉燕跟甘斕說完話不久，甘綦回來了。

看到梁晉燕出現，甘綦也很驚喜，主邀請梁晉燕留下來吃了晚飯。

梁晉燕同意了，吃完晚飯之后就走了。

甘斕送他進了電梯，剛折回病房，甘綦就拉著詢問：“怎麼樣，有效果麼？”

甘斕搖搖頭，梁晉燕剛才跟聊天的的時候，只有一兩句話稍微暴過一點緒。

除此之外，他都控制得很好。

好到甘斕有些茫然了——可以肯定梁晉燕會介意“喜歡”程應錦，但沒辦法確定，梁晉燕一定會出手阻攔。

如果他最后真的選擇了“全”的話……

第204回 送佛送到西

油盡燈枯的老人，在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顯得尤為脆弱，似乎每一陣風都能將人的命吹散。

梁晉燕趕來江南的第三天，外婆長辭于世。

那是一個上午，明，躺著睡了幾天的老人家神頭忽然變得很好，早晨七點鐘便醒來了，和甘斕還有甘綦姐妹兩人聊了好多話。

后來梁晉燕來了，外婆又開始拉著他聊。

還是喊著他“小北”，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慈和關心。

說了兩三個小時的話，老人家說累了，想睡覺了。

躺回到床上不到半個小時，便停止了心跳和呼吸——醫生和護士過來做確認的時候，甘斕才恍然大悟。

原來外婆早晨忽然有了神，是因為回返照。

以前只是聽說過這個概念，自己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

甘斕看著病床上徹底閉上眼睛的外婆，緒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崩潰，甚至稱得上是平和的，連流淚都是無聲的。

甘綦也沒有歇斯底里，抹了一把眼淚，看著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將老人家推走，然后冷靜地開始籌備后事。

甘斕和甘綦幾乎沒有還在聯系的親戚了，老人家的葬禮辦得很簡單，參與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甘綦通知了任先，任先臨時請假，趕在葬禮之前飛來了江南。

……

老人家的葬禮在去世后的第四天舉行，那天江南的天沉沉的，氣很低。

梁晉燕、程應錦和鄒澤譯三個人也前來參加了老人家的葬禮。

這幾日，他們三個沒幫忙。

甘斕和甘綦捧著骨灰來到了墓園，看著外婆正式在這里下葬，兩個人一起在墓碑前跪了很久。

沒有人上前打擾們。

甘斕和甘綦這幾日都沒怎麼吃過東西，跪在地上許久，再起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低糖反應。

甘斕腳下發的時候，程應錦一把撈住了，一手拉著的小臂，一手按著的肩膀。

而那邊的甘綦則是被任先給扶住了。

鄒澤譯看著程應錦護著甘斕，下意識地將視線轉向邊的梁晉燕。

梁晉燕的面很沉，繃著，鄒澤譯在一旁，清晰地到了他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鄒澤譯再度看向了程應錦，眼底著不滿——他當著梁晉燕的面兒都不知道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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