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斕吸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之后垂下眼睛，看起來有些喪氣。

程應錦：“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想開點兒，老人家疼你們，也不希你們過度傷心。”

“有時候想得開，有時候又想不開，這也是人生常態吧。”甘斕低著頭，輕聲接了一句。

程應錦第一次從甘斕口中聽到這種話，他先是怔了幾秒，之后便點頭贊同，“嗯，你說得對。”

“我去個洗手間。”甘斕留下這句話，起便往外走。

程應錦坐在椅子上看著甘斕離開的背影，陷了沉思。

確實是變了很多，明明是同樣的人，但說話的腔調、做事風格還有展現在人前的氣質都完全不一樣了——曾經的甘斕要比現在圓得多，有本事把每件事都做得漂漂亮亮的，但從來不會輕易暴自己的真實想法。

更別提跟他這個不怎麼的人聊“人生常態”了。

程應錦不知道甘斕剛遇見梁晉燕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但現在有些概念了。

如果當年是這樣子，梁晉燕被吸引、惦記這麼多年，倒也很正常。

后來因為的改變失、憤怒，也是理之中——所以他寧愿讓甘斕接催眠忘記他。

——

甘斕在洗手間待了十幾分鐘平復緒，等眼睛沒那麼酸了，才返回包廂。

甘斕停在包廂門口，手剛剛上門把準備進去的時候，冷不丁聽見了程應錦說話的聲音：“我在跟甘斕吃飯，你有事兒？”

聽見這句話，甘斕停下作，豎起耳朵、聚會神往下聽。

第一想法是程應錦應該是在跟梁晉燕通話，但聽到后面一句，又很快改變了主意——

“嗯，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了。”

“應該是跟晉燕相關的人和事都不記得了。”

“不像演的，的變化不止這些——你好奇這些做什麼？”

“晉燕以后會不會重新和甘斕在一起，那都是他的選擇，我們管不了，既然他說不會，那說明他是深思慮過的。”

“……你在想什麼？不記得任何和晉燕相關的人，怎麼可能跟他邊的人在一起？”

甘斕的眉頭越蹙越，心跳不控制地加速，著門把的手掌心滲出了汗。

跟梁晉燕邊的人在一起——這句話頓時勾起了過去的回憶。

梁晉燕第一次踹掉的時候，曾經對有過類似的警告，不讓找他邊的人、也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那時甘斕以為梁晉燕是單純膩了不想再見，后來知道真相才曉得他的出發點。

但現在呢？

甘斕聽不見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但程應錦的話已經足夠聯想了。

先說梁晉燕不會重新和在一起，又說不可能和梁晉燕邊的人在一起——那是不是說明，梁晉燕這次也說了同樣的話？

他打算放棄了，或者是解決完外婆的事以后就不再見了。

即便是找人結婚，他也不會管——只要不是他認識的人。

為什麼有這個前提條件呢？

答案也很簡單，他怕自己忍不住。

他所謂的放棄，也只能做到眼不見為凈的地步，倘若真的跟他圈子里的人有些什麼——

就像上次勾搭上盛執焰似的，梁晉燕當晚就讓沈名立把帶去水榭山莊了。

那這一次……

甘斕目盯著門板，大腦飛速運轉著。

這次，或許可以用相似的邏輯、但更簡單的辦法來獲得同樣的結果。

甘斕抿了抿，轉去走廊盡頭站了一會兒，等了五六分鐘之后才回到包廂。

彼時，程應錦已經通完電話了。

甘斕坐回來之后，程應錦盯著的表觀察了一會兒，聲音放輕：“好點兒了嗎？”

甘斕：“嗯，比剛才好了。”

程應錦給倒了一杯茶，“吃點兒東西吧，接下來你要做的事還很多，要保證自己的健康。”

甘斕聽進去了，打起神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甘斕今天一整天都沒吃幾口東西，晚上得前后背，胃口一打開之后有些收不住，一口氣吃了兩碗米飯。

最后后知后覺吃撐了，胃有些不舒服。

從餐廳出來，程應錦看著甘斕捂著肚子畫面，有些忍俊不：“很撐嗎？”

甘斕：“……也還好。”

程應錦沒拆穿：“晚上吃太撐容易睡不著，附近有個藥店，你去買助消化的藥吃一吃。”

“算了，我去吧。”話說到一半，程應錦覺得還是自己去比較靠譜。

第196回 我想追程醫生

程應錦印象里，甘斕是那種對自己的完全不上心的人，估計都不覺得這是個事兒。

但程應錦是個醫生，職業病犯了，在這種事上容易認真。

程應錦最后開車帶甘斕去了藥店，沒讓甘斕下去，自己走進藥店替買了消化酶咀嚼片。

程應錦作快的，幾分鐘就回來了。

遞藥的時候，他還從后排拿了一瓶水給甘斕：“喝得下就小口喝。”

甘斕點點頭接過來，說了一句“謝謝”，那態度極其配合，跟個聽話的孩子似的。

程應錦還是頭一回見甘斕這麼遵醫囑，發車子后多說了兩句：“以后晚上還是吃，腸胃負擔大容易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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