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梁晉燕——

甘斕想起他過去瞞著在背后為兜底的種種行為，腔酸翻涌。

這些年看多了人冷暖，連和有緣關系的任宗明，對都是算計利用，從未想過世界上會有人為無條件地付出，不僅不求回報，甚至不需要知道。

原來不是只有做工的價值。

甘斕也很清楚，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運氣上這種，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和年時走失的人重逢。

所以更加不會放手了。

不管梁晉燕對是什麼態度，就算他真的沒想過和在一起，也要追他。

一定能改變他的想法。

這二十多年，已經失去太多生命中重要的角。

甘斕看著病床上的外婆，深吸了一口氣。

——

下午梁晉燕沒有出現過，三點鐘的時候，甘斕訂好了餐廳，甘綦禮貌地給梁晉燕發送了餐廳的位置以及吃飯的時間。

梁晉燕也同樣客氣地回了一句：【收到，謝謝。】

甘綦看到回復之后，放下了手機，叮囑了甘斕幾句。

老生常談，還是讓吃飯的時候態度好一些，不要那麼生地跟人說話，語氣稍微和一些。

甘斕嗯嗯啊啊點著頭答應了。

甘綦看著這樣子，忍不住被逗笑了，了的頭發。

其實也更喜歡甘斕現在的樣子，前幾年雖然在生病，但記憶還是存在的。

甘斕在任家過的那些委屈，以及為了生存下去被迫展現出的世故圓，甘綦都記得很清楚，也異常地心疼。

如今看到甘斕漸漸變回原本的模樣，甘綦也替開心、替輕松。

原本就該這樣活著。

甘斕聽完甘綦的話之后，沉默了一番，忽然問：“姐姐，你覺得梁晉燕怎麼樣？”

甘綦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懵了一下，“嗯？還可以吧，和想象中不太一樣，外婆的事上，他還善良的。”

甘綦的評價很嚴謹，沒談自己不了解的方面，“怎麼突然聊這個？”

“我想追他。”甘斕語不驚人死不休，用最平靜的口吻說出了最炸裂的話。

甘綦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幾乎要驚掉下。

了耳朵，差點兒以為自己產生幻覺了：“你說什麼？”

“我喜歡他，想追他。”甘斕知道甘綦是不敢相信，于是重復了一遍。

甘綦稍微回過神一些，抿了抿，“你以前跟他接過嗎？”

甘斕不像是會一見鐘的人。

“有。”甘斕低下頭，“姐，有機會我會跟你聊這件事的。”

“今晚可以嗎？”甘綦迫切地想要知道，“今晚讓護工陪外婆一晚，我們回酒店談。”

甘斕點點頭，目認真：“好。”

“梁晉燕現在沒有朋友嗎？”甘綦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看過的相關報道。

當時梁晉燕舉報景楓的時候，盛世集團也了牽連。

盛攸妍雖然沒有被送進去，但跟梁晉燕的關系是徹底破裂了。

不知道梁晉燕后來有沒有談過。

“沒有。”甘斕搖搖頭，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他喜歡的人一直是我。”

甘綦蹙眉看著甘斕，漂亮的瞳孔里寫滿了復雜的緒。

沉默了很久，最后還是試探地開了口：“甜甜，你還好嗎？”

“……我很清醒。”甘斕看到甘綦的眼神就知道在想什麼了，大約是被的話震驚到了，開始懷疑腦子有問題，“今晚再跟你詳細說。”

甘綦點點頭，在接這個前提之后，冷不丁想到了什麼：“那他來江南……是不是因為聽說了外婆的事？”

甘斕反問：“你不覺得，外婆和他很嗎？”

甘綦右眼皮跳了兩下，當即便聽出了的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他經常來看外婆？”

“姐姐，外婆看人比我們準很多。”甘斕凝著甘綦的眼睛問：“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外婆會覺得他就是小北？”

第183回 釣（4）

甘綦的眼皮跳得更厲害了，約從甘斕的眼神和口吻中得到了某些看似很荒謬的信息——

外婆是老年癡呆，這種老人經常會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事，但是不認識眼前的人。

所以，當外婆頻繁提起小北的時候，甘綦并未覺得意外。

但將梁晉燕認小北，甘綦多還是驚訝過的。

思考一番之后，猜測，可能是因為外婆平時很接到這個年齡的男。

不過，現在甘斕這麼一問……

“因為他就是。”甘綦正思考的時候，便聽見了甘斕的這句“宣判”。

甘綦了，半晌沒說出話來。

腦海中先是浮現起了當年那個又瘦又高、材像是營養不良的年，之后又閃過梁晉燕的臉。

兩個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你確定過嗎？”甘綦并不是不相信甘斕，只是這兩個人的差距大到不得不質疑。

“嗯。”甘斕點點頭，“晚上我跟你詳細聊。”

甘綦看到甘斕篤定的表，就知道應該是求證過了，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差別有點兒太大了……他們完全不像。”

甘斕笑笑，可不是麼，如果不是親自確認過，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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