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斕：【再有一兩次吧。】

林驚蟄：【梁晉燕這個人真夠狠的。】

甘斕看著這句話，扯了扯角。

可不是麼。

以前只覺得他對別人狠，到現在才明白，他對自己才是最狠的。

林驚蟄：【我現在就聽說梁商承可能要玩完了，盛家好幾個人也被帶過去調查了。】

甘斕：【梁晉燕的消息沒有麼？】

林驚蟄：【沒打聽到，就知道現在被警方控制著。】

甘斕：【嗯。】

林驚蟄：【他就算被判刑，應該也沒有梁商承那麼嚴重，他提供那麼多證據，也算戴罪立功了，再說，他幾個朋友肯定也會想辦法撈他——你要不聯系他們問問？】

甘斕不是沒想過聯系鄒澤譯，但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再等等看吧。

——

辛滿從紐約飛回來的第二天，鄒澤譯接到了周度的電話，通知他來為梁晉燕辦取保候審的手續。

鄒澤譯接了辛滿一起到了警局，走完流程之后，見到了五天沒見的梁晉燕。

他穿著T恤和長，下上都是胡茬，雙眼像是一灘死水。

辛滿看到梁晉燕的第一眼就哭出來了，捂著，眼淚不停地往外涌。

鄒澤譯上前打量著他，眼眶發，強行將眼淚吞下去，沒好氣地質問他：“你TM到底在想什麼？”

梁晉燕沒有接話。

辛滿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出警局，兄妹兩人坐在了后座。

鄒澤譯發車子，朝公寓的方向駛去。

梁晉燕看著窗外沉默了幾分鐘，之后冷不丁地開口問旁的辛滿：“我代你的事怎麼樣了？”

辛滿幾乎不用反應，就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事。

“催眠很順利，現在的記憶里已經沒有你這個人了。”辛滿說，“教授說，再有一兩次鞏固就沒有問題了。”

梁晉燕“嗯”了一聲。

鄒澤譯在前排聽完兩人的對話，嗤笑了一聲，從后視鏡里掃了一眼梁晉燕，“你夠偉大的，同歸于盡替報了仇，還得讓忘了你，菩薩都沒你偉大。”

梁晉燕聽著鄒澤譯的嘲諷，一言不發，也沒有像平時那樣回懟他。

辛滿目復雜地看著梁晉燕：“哥，你為什麼不讓知道你為做的這些，你明明就——”

“甘綦呢？”梁晉燕打斷的話，“怎麼樣。”

辛滿：“甘綦現在狀態已經趨于穩定了，這一個多月都沒有犯過病了。”

說完這句話，辛滿有些無奈地問他：“哥，現在不是應該想你的事怎麼辦嗎？”

第178回 回江南

梁晉燕搖搖頭，“我的事你不用心。”

辛滿：“那怎麼可能？”

雖然不是法律專業，但回程路上已經查了不資料，梁晉燕這種況，只要找到好的辯護律師，是能爭取減刑或者緩刑的。

鄒澤譯聽見梁晉燕那句“不用心”，冷笑了一聲：“是麼，你說楊老師知道之后不心？”

梁晉燕這次終于開口跟他說話：“管好你的。”

“喲，你還在乎呢？”鄒澤譯怪氣，“我以為你因為一個人尋死覓活，連親媽都不記得了。”

梁晉燕：“我這麼做跟沒關系。”

他雖然沒說名字，但鄒澤譯立刻便能聽出“”指的是誰。

他說跟甘斕沒關系，誰信？

反正鄒澤譯不怎麼相信。

不過梁晉燕也沒有跟他解釋這件事，只是對他們說：“別讓我媽知道。”

“事都鬧這麼大了，不可能不知道。”鄒澤譯翻白眼，“你要真這麼在意楊老師，就不該走這一步。”

“我的意思是，宣判之前不要讓知道。”梁晉燕重申。

……

回到公寓，梁晉燕去浴室洗了個澡，頭發都沒吹干就出來了。

他出來的時候，權曄和程應錦也到了。

梁晉燕心知肚明他們是為什麼來的。

他剛坐下來，就聽見程應錦問：“你是不是早就跟周度達協議了？”

梁晉燕沒接話。

程應錦：“是楊老師出事兒那次，是嗎？”

梁晉燕笑了笑，雖然沒應聲，但這反應等同于默認了。

程應錦的表嚴肅了幾分，“所以你后來做的那些，都是為了讓梁家認為你想爭繼承權，以此來打消他們對你的防備。”

“你一直沒跟甘斕坦白過你的份，也是因為你從來沒想過跟在一起。”程應錦字字珠璣，“你早就做好進去的準備了，是不是？”

梁晉燕彎腰從茶幾上拿了煙，點了一，吸了兩口。

他的樣子看起來不慌不忙，完全不像遇到麻煩的。

鄒澤譯看著他這樣就來氣：“既然你這麼想進去就進去吧，我傻了才熬通宵研究給你減刑。”

“你干脆后半輩子都蹲牢里，反正甘斕也不記得你了，以后要是跟誰結婚生孩子了，我探監的時候給你帶照片。”鄒澤譯口不擇言地刺激著他。

鄒澤譯以為這話說完之后，多能激起些梁晉燕的反應。

但沒有。

他只是平靜地吸了一口煙，好像聽的是一件與他無關的事。

權曄和程應錦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梁晉燕的反應里看出了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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