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青城的時候，他那麼喜歡那只流浪貓，都沒有帶走它。

問他為什麼不養，他沒有回答。

現在甘斕已經知道答案了。

在龍潭虎的人，沒有資格留任何喜歡的人或在邊。

不擁有就不會失去。

甘斕靠在沙發里閉上眼睛，想起梁晉燕那句“滾”，狠狠地捶了一下沙發。

不該是這樣的。

他都沒有問過愿不愿做那個一直“被保護”的人。

況且，這次梁商承的懷疑，也是因而起的，應該自己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梁晉燕不想讓梁商承懷疑到上，這很好辦——

甘斕睜開眼睛，拿出手機，從通訊錄的黑名單里找到了任先的聯系方式。

將那串號碼拉出來，發了一條消息：【我生病了，想吃城南那家店的瘦粥，沒人給我買。】

短信剛發出去，任先的電話就進來了。

甘斕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毫無波瀾按下了接聽鍵。

尚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任先關心而急切的聲音：“你怎麼了？冒還是發燒？看過醫生了嗎？”

“發燒。”甘斕開口的時候，聲音啞得厲害，“吃了藥，肚子了。”

“在家是麼？”任先那頭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等著，我馬上過去。”

“粥。”甘斕提醒了他一句，“我就想喝那家。”

“好，我買了給你帶過去。”任先的聲音溫而有耐心，“先躺著睡一會兒，我盡快到。”

甘斕“嗯”了一聲，掛上了電話。

起走到窗戶邊，往樓下看了一眼，單元樓附近沒什麼人。

甘斕勾勾角。

如果沒猜錯的話，梁商承恐怕在梁晉燕公寓樓下撞上的那次之后，就找人盯著了。

否則上次也不會恰好出現在家樓下。

梁晉燕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找，也不讓去公寓，多半是為了躲避梁商承的眼線。

沒關系的。

甘斕深吸了一口氣，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馬上就可以替梁晉燕解決掉這個煩惱了。

幫不到他，但至可以不為他的累贅。

甘斕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計劃，也沒有去思考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沒時間，也不想深想。

……

四十分鐘后，門鈴聲響起。

甘斕從沙發上起，打開房門，看到了門口風塵仆仆趕來的任先。

任先手中拎著一個保溫盒，那張清俊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他進門來，目落在甘斕的臉上：“現在還在發燒麼？”

甘斕：“三十七度出頭，低燒。”

任先換了拖鞋，“先去喝粥吧。”

甘斕“嗯”了一聲。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聽話順從過了，任先看著的反應，恍惚了幾秒。

很快，兩人來到餐廳坐下，任先將粥和一些小菜擺了出來。

甘斕拿起勺子，象征地喝了幾口粥。

任先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許久，聲音沙啞地開口，“你生病的時候能想起我，我很高興。”

“小滿，那天我說的話……”

“你做好心理準備了麼？”甘斕打斷任先的話，“你知道我和你的消息傳出去，外人會怎麼評價麼？就算你功當權，別人眼里我們也是倫。”

“我不怕。”任先的回答果斷堅毅，“你怕嗎？”

“已經晚了。”甘斕搖搖頭，放下勺子，看著他的眼睛說：“其實我今天找你過來，是為了利用你。”

任先的眼皮跳了一下，目微沉：“什麼意思？”

“我們倫的丑聞很快就要傳出去了。”甘斕勾起角，“被人推出去的滋味怎麼樣？”

任先當然明白這個問題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氣，“你為什麼這麼做？”

“那你當年又為什麼那麼做？”甘斕也反問他，“同樣的事，只有你能對我做，我不能還回去嗎？”

“這就是你說的想補償我嗎？”甘斕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

看到任先言又止的模樣，冷笑了起來，“別再說什麼我了，你只是不甘心曾經被你玩弄的人忽然不在乎你了而已，你不是想補償我，你只是希我一輩子像以前一樣跟在后求你施舍。”

第168回 障眼法

“我沒有這麼想。”任先否認甘斕的話。

甘斕勾勾角，對于他的否認已經麻木了，連反駁都懶得反駁。

這樣的態度更加刺痛了任先，他不自覺地握拳頭，頭發。

沉默良久，他終于再次問：“如果我說我這次愿意配合你，你能不能信我？”

甘斕起勺子的作停頓了一下，抬起眼來和他對視。

任先的眼球有些充，燈從頭頂照下來，甘斕清晰地看到了他脖頸上凸起的管。

聽見這種話，說心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

但也談不上。

只是在想，一切都太晚了。

最需要被他選擇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輝煌的前途，和繼承人的位置。

如今他再放棄一切選擇，何必呢。

或許會相信他是真的后悔了，但不會改變最終的決定——就算現在還喜歡他，也不會因為他的后悔重新選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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