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開口，聲音暗啞，“斷毒服用后會如何？”

謝安的額頭深深磕在地上，心臟劇烈跳的幾乎要躥出嚨口，他萬萬沒有想到夏寧在得知了將軍的計劃后除毒拔蠱仍會生效，明明夏寧表現的那麼冷靜，打死他都沒想到，最后一步竟然……功了……

可斷毒也喂下去了。

謝安簡直想死。

他恨不得把頭扎進石板里，“斷毒本是用來以毒殺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下策……只是夫人蠱已除……斷毒便會使人斷絕念……執念越深……見效越大……”

他小心翼翼的措辭。

也架不住屋子里汩汩寒氣。

本以為自己大劫難逃，卻聽見耶律肅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會再傷及命，是嗎？”

謝安將這話在肚子里轉了一圈，連忙回道：“不會不會，斷毒生效后便不會再傷及夫人命，只是今后……念……要再續……只怕……艱難……”

謝安不敢將話說的太死。

人一但斷絕念，這一生怕是都要無無念。

七六。

當先。

夏寧生生著那一口毒蠱撐到最后，可見心中執念之深，越深，斷的則越痛、越徹底。

耶律肅的胳膊松開些力度。

他手，輕輕拂過冰涼的臉頰，眼中繾綣濃郁。

指腹拂過的眉目，鼻尖，，最后又流連在的眼梢。

這雙眼善騙人，還能傷人。

但一切還來得及……

只要還活著。

只要還在自己邊。

耶律肅眸中的繾綣變得深邃，仿佛像是沉進暗黑的深海之中，著眉梢的作卻愈發溫。

眸中冷，手中的。

反差之大，令人畏懼。

謝安伏在地上，聽見了模糊不清的聲音。

“青山……長河……不離不棄……阿寧……不是你一人……說了算的……”

可那聲音之中，也分明有的哽咽聲。

的決絕、冷漠，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了他的心臟。

第207章 你何時才會醒來

夏寧的子早已虛弱不堪，雖之前仔細養過一段時間，但底子孱弱，怎能安然無恙的熬過來？

拔毒除蠱再加上斷毒對夏寧的傷害，比想象中的更為嚴重些。

耶律肅發了大怒。

將蘇楠打了個半死不活遣回東羅。

因謝安留著還有用，這一頓板子暫且記著，留到夏寧康復后再執行，也算是耶律肅看中他，周全了謝安的面子。

而夏寧的況也著實不容樂觀。

自吐出毒蠱后，陷昏迷遲遲未醒，子已虛弱到了極致。

偏底子實在虛弱，虛不補，空有昂貴的藥材不能用上，只得循序漸進，可這效果來的實在是慢，愁的謝安頭發都白了。

不知不覺，夏寧已昏睡兩個多月。

寒冬漸去，暖春悄然而至。

世安苑里一片綠意盎然，卻無人敢喜春。

耶律肅忙于朝政，每日早早宮，但不論多晚，每晚總會回府，睡在夏寧側。

若回來的早些，夏寧的事務他皆不假手于人，一應親力親為。

世安苑里除了春悄然攀上枝頭外，時間仿佛停止了流。

明明院子里住著不人，但整日里靜悄悄的。

僅有陸圓鬧出些不大不小的靜，但春花也格外留心著，不讓他在世安苑里嬉鬧，唯恐撞上將軍得一頓訓斥。

世安苑外，每一日是平靜的。

耶律肅接下輔國公一職，也意味著以新帝為首的推武平文的改革開啟了。

太皇太后停靈出殯后，因喪事而擱置的科舉武試一事再一次被提上議程，朝廷的文人人自危。

偌大一個朝廷，能撥出來的俸祿自是有一個數。

武將多了，文自然得些，多為武將騰出些位置來。

可誰都不愿下去。

朝廷權勢暗涌。

在朝會上，書房吵了足有小半個月后，甚至還有不長眼的雇人刺殺耶律肅，他直接命暗衛將人頭扔進雇主的房中。

科舉武試終于定了下來。

定下來的這一日，耶律肅得以早回府一次。

屋中，丫鬟們早就被他遣了下去。

他坐在床邊，手中絞干一塊的帕子，作輕的替拭面頰，又洗凈帕子后，仔仔細細的拭手指。

這些侍候人的事，他做的愈發順手細致。

也在這兩個月里，他習慣了與說兩句外頭的事。

屋中燭火敞亮，將屋子照的恍如白晝。

卻又極靜。

明明是初春的季節，屋子里因這份寂靜，顯得有些冷。

耶律肅低沉松弛的嗓音響起時，屋中才多了一份人氣。

他垂著視線，用帕子輕輕拭的掌心，“宋太傅底下的那幫蠢貨嚇破了膽子，不再使絆，武試一事總算是通過了，今日我也得以一口氣。只是今后更忙，所有規章條陳都需要重新擬定，這幾十年下來，武將的考核評級調任都需要仔細修改。眼看著四月邊境又要換防，西疆最近又不算太安穩，京中武將缺人缺的厲害，小皇帝也算是知道了真的無人可用，又求到我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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