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了……

錯了！

以為自己不會怨不會恨，以為自己足夠狠心，足夠理智！

可臨到這時，才發現自己是這麼怨恨！

最初，是死皮賴臉的抓住他，把他當做將自己逃出一條生路的繩索，死死的拽著，心積慮、費盡心機的利用、算計他。

什麼脾，什麼趣，什麼甜言語，什麼眼淚……

統統都是假的！

后來栽了進去。

以為自己把控住了，即便他許下承諾，仍不忘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不敢全信他。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自己靠得住。

甚至在以為耶律肅當真背叛了自己，甚至在知道他又在算計自己時，也足夠冷靜，能夠撐過這一劫難。

只是會有些難罷了。

熬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以為自己能熬得住，卻沒想到，自己當真恨了，當真怨了。

藏得這麼好，幾乎連自己都要被騙過去了。

不……

不是這般！

咬著牙槽，小心翼翼地息著，任何一個細微的作，都能牽扯起口劇痛。

睜著眼睛，眼中遍布。

若自己能看見，就能發現自己眼底全部執拗到絕的抵抗。

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些都是藥使然！

沒有那麼恨，更沒有那麼怨。

撐住、住、熬過去！

此時此刻，劇痛從口游走，映至背，沿著背脊爬到腦袋，頭疼裂，的堅忍如同被最后一棵稻草垮了，分崩離析。

蜷在錦被之下，聲痛苦的從邊溢出。

口中生出濃烈的腥氣。

等到謝安與蘇楠趕來，蘇楠還未看見夏寧的模樣，旁的謝安已經沖了過去，見牙關咬了，邊溢出鮮，低聲咒罵一句不好，嚇得荷心的影晃了晃。

接著就看見謝安住的牙關，扯了一團被褥角塞了進去。

蘇楠也立刻趕來查看況。

昏睡了大半日，此時外頭已近黃昏。

醒來后痛這幅模樣，應當……快結束了……

蘇楠的臉愈發難看。

謝安余瞥見蘇楠一臉不妙的表，連忙扯了他到一旁去說話，還不忘叮囑荷心：“盯了！別再咬了舌頭！”

荷心掉著眼淚應下。

謝安盯著蘇楠，語氣嚴肅問道：“在神沒撐住之前，的子先要撐不住了！這藥效究竟要到什麼時候過去？”

蘇楠的眼神虛了一瞬。

謝安就知道不妙了！

“你瞞了什麼？！”謝安按住自己的手，這才沒拽起這小輩的襟，仍保持住了前輩的風范。

蘇楠的神掙扎著，“這會兒應該心頭毒要吐出來了……可夫人的狀態像是……聚不起心頭毒……吐不出……最后一劑猛藥就了……折磨的毒藥……”

果真如此。

尋常的解法不起效。

只是……

謝安沉下聲，忽然低聲詢問：“解毒失敗，若以毒除蠱，以斷毒弒蠱，又如何？”

蘇楠早已心緒慌徹底失防。

他在這些日子約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夫人的種種表現卻又不像失敗，再加上蠱他實在沒替人解過，夫人的況迫在眉睫，他便在最后一個方子里下了猛藥。

倘若解毒失敗，那他……也別活了。

公主是不會再讓他活下去的。

這會兒聽見謝安提起以毒除蠱時，立即回道：“絕斷念的毒傷太過為下下——”

話還未說完，蘇楠才猛地驚察，瞪著眼睛：“前輩說——蠱？你都知道了？！”

謝安剛要開口，守著的荷心失聲驚：“娘子！”

兩人齊齊回頭。

夏寧已疼的不住昏死過去。

謝安的反應最快，上去號脈探鼻息，臉凝重，手上的作毫不停頓猶豫，從帶來的藥箱里找出銀針扎針。

落針準而快。

蘇楠也緩了過來，正要去命人端來提神的湯藥，以防萬一，這些用得上的湯藥早早就在藥爐上煮著，屋子外傳來嬤嬤的聲音，“將軍！您可是回來了……娘子……”

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進屋。

卷一陣陣寒氣。

耶律肅上的孝已去，這段時間在宮中料理太皇太后的喪事，周旋在朝中紛的權勢之中，即便是他也難掩眼下的疲倦。

素來冷冽寒沉的眼神，平添了滄桑的倦。

他急切的步子在進室看見昏厥過去的夏寧后，心陡然沉了下去，那一剎那，渾的冰冷。

“夏寧……”他啟，竟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抖。

正是在開口后，他才迅速冷靜下來。

蘇楠恰好與耶律肅對上，他臉實在有些難看，愣了下才想起來要拱手行禮，“將軍——”

聲線不穩。

耶律肅沒看他，越過蘇楠，看著在謝安的扎針下，夏寧眉心蹙著哼著，極為痛苦，他才問道：“現下狀況如何？”

在耶律肅犀利的視線掃去時，蘇楠已虛的噗通一聲跪下去。

“最后一副湯藥大半日前就用了下去，熬到現在毒蠱應當要吐出來了，但夫人至今……遲遲沒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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