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如此……

夏寧竟不知要贊一聲自己，還是該苦笑一聲。

直至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在問道：“蠱的解法為何？”

“世間毒蠱解法大多形似，只是蠱毒發需，若一生與中毒之人再無瓜葛，不對其，這一生也可保無虞。解毒則需反之，需因而生恨生怨，最后再以催發的方子輔佐，吐出心頭毒蠱，命就算能保住。”

“呵……”

若一生再無瓜葛……

就能一生無虞！

當真是諷刺啊！

當時存了心了念要利用他，現在自己這般就算是報應麼？

夏寧掩著，也擋不住從心底涌出的寒意。

因而生恨生怨……可都已察覺這些都是耶律肅的手段，心中有失，也有怨言，卻無恨。

那——

當真沒救了？

夏寧眼神空的著謝安，“所以先生拖到現在才敢來見我？”

謝安的神卻嚴肅起來，目極其認真的看著，“是，也不全是。事到如今，我只問你一句，想不想活？”

還有別的法子？

夏寧毫不猶豫的頷首，“自然。”

“哪怕需要冒險？”

“是。”

的語氣比方才更為堅定。

眼神也不再空枯竭。

謝安又鄭重其事的問了他一句：“甚至需要你放棄眼下的一切，份、尊貴，乃至將軍？”

生死面前本不該猶豫。

吃了這麼些年的苦，為的是活著，更是為了自由自在不再寄人籬下的活下去的。

份、尊貴都可以不要。

只要活下去，總有一日還能親手再掙回來。

可……

耶律肅呢。

因他的瞞算計而心生寒意、失，甚至起了離別之心……

摒棄這些妄念，問道：“先生打算如何解我上的蠱？”

謝安將的猶豫不決看在眼中，也不勸，只是事說個清楚明白，剩下的就需要自己想明白，“既有蠱這類的毒蠱，自然也有絕斷念的毒，老夫打算劍走偏鋒，以毒殺蠱。但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極為兇險，最后雖能拔毒去蠱，但雖子損傷極大……也有命之危，我只能盡量護住夫人活下來，但毒也好，蠱也罷都是攻心的，即便活下來，子定會損耗，與、脾變化也會頗大。眼下還有些時日，夫人可仔細——”

“不必。”夏寧毫不猶豫的開口，口齒清晰道：“就按先生說的法子辦。”

方才還在猶豫不決，這會兒倒是應得爽快。

謝安問了句：“不再想想了？”

夏寧了分笑意，人都像是輕松了幾分，語氣稍著，“不再想了，等到了才說。我只盼著……”只盼著絕的毒能再狠些，或是干脆斷了，讓后半輩子就那麼閑散逍遙的活下去才好。

向來要強。

當年衡志韶要娶為妾毀了親口許下的承諾，寧可為富商續弦也不去那份惡心。

曾給過耶律肅與自己一次機會，如今眼下，這些計算讓如鯁在，實在難以咽下。

借著絕的毒，什麼男人，險后，——都不愿意再要了。

謝安疑忽然沉思不語，“只盼什麼？”

夏寧回神，“無事，只有一事要請先生幫忙。”

謝安沒由來的心里發，他最怕夏寧有事沒事一句‘請先生幫忙’，這些年來，他幫了多忙，結果——

哪一次揭后都險些被將軍打個半死。

這回小老頭很想有骨氣的拒絕，但對上學生哀求懇切的眼神，話到邊就變了味道：“你、且、說來聽聽——罷。”

夏寧激，“這些事，請先生瞞著將軍。”

謝安皺眉：“命攸關，我下藥的時機必須要蘇楠最后一方藥后，那時蘇楠必定會察覺，也定會告知將軍。”

“至瞞到那時也好。”

謝安仍不贊同，“老夫知道夫人心中多還有芥，但這些日子以來將軍諸多行事都是為了救你，原來的法子既然無用了，將軍理當要知曉新的治療方法，有將軍陪著夫人也教人安心些。”

夏寧挑眉，杏眸平靜的著人，“令誰安心？是蘇先生與您，還是他？”

謝安一時噎住。

終究夏寧還是沒把話徹底說開。

眼前的謝安前后幫幾回，但歸結底，他仍是耶律肅手底下的人。

這回連他都說了是兵行險招，一旦出了差錯，謝安肯定不愿意獨自承擔責任，自然是要早早告訴耶律肅，好讓他知曉。

到時即便出了問題，也不全在謝安一人上。

謝先生待自己的好是因是主子，亦是他的學生，再加上也是府中唯一的主人。

雖然外頭謠言傳的滿天飛，但謝安已經知曉耶律肅的用心。

當著謝安的面，實在不應當如此直言。

是失了沉穩。

第204章 服藥

夏寧了語氣，不似方才那般言語鋒利，眸也著：“如今他位高權重，太皇太后薨逝，宮中仰仗將軍的事頗多，我仍未到要時候，心中也有分寸。況且，在用最后方子時，蘇楠定會將人請回來守著，到時先生再與將軍說罷，現在就別令他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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