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干脆放下茶盞,凝重著表,如實回道:“蘇楠的的確確通醫,這些日子接下來發現他并非通心疾,更像是與我一樣通各種毒蠱,甚至毒蠱之尤在我之上。南延視毒蠱之為,而東羅則是毒蠱盛行之地,他的話生,并不像是江南人士,再加上夫人偶發的脈象異樣,種種跡象,老夫實在難以安心。”
謝安了口氣,實在有些口干舌燥。
在他端起茶盞飲水時,夏寧接下了話,神不變,“江南蘇氏本就是你我隨口杜撰的,外皮下的人究竟是哪路人士披著的,都不為過。他要害我也好,要救我也罷,也——不差他這一人了。”
說著說著,嘲諷著笑了聲,又問道:“謝先生,您如實告知我,我這子究竟還能撐幾天?”
謝安卻道:“我還是建議夫人盡快接治療為妥。”
夏寧挑眉,有些意外:“先生不是懷疑我中的不是噬心蠱?難道不怕他要害我命牽連了先生?”
謝安無奈的輕嘆一氣,“我也只是懷疑,目前尚未找到比噬心蠱更類似的病癥,且從夫人的癥狀來看,您得的應該就是噬心蠱一類的毒蠱,蘇楠的方子目前看著并無任何問題,拔毒去蠱也需一段時日,最最要的在后面三日方子,老夫盡力在那之前找出毒蠱,實在不行——”
夏寧不好奇,“實在不行先生意如何?”
小老頭偏過了頭,極小聲、含糊著嘟囔了句:“讓雪音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他下毒問,總能問得出來。”
“噗——”
夏寧一時沒忍住。
小老頭惱怒,瞪眼過來。
夏寧連忙用帕子擋住了,眉眼笑的彎彎,搖著頭道:“先生,您這可是勝之不武啊。”
小老頭隔空指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夏寧拿下帕子,微微歪著腦袋,故作不懂的反問他:“那您為何還學了毒醫?”
小老頭:……
但凡要是個妾室,自己就要忍不住手了。
可偏偏是將軍明正娶的將軍夫人。
打不得啊!
謝安做了一個吐納的作,單手捋著山羊須,不去與這小輩一般見識,“夫人更應當關心自己子才是,您的子委實不能再拖著了。”
夏寧乖順著頷首。
嗓音和著回他:“讓我再想想。”
謝安哦?了聲,滿意道:“是啊,是應當再想想——什麼?!!”
在侍弄院子的荷心聽見屋子里傳來謝先生惱怒的訓斥聲,有些擔心的去,問一旁的嬤嬤,“嬤嬤,娘子沒事罷?”
嬤嬤也看了眼,卻笑了笑,回道:“還能將人氣這幅模樣,更應當擔心謝先生才是。”
荷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嬤嬤又說:“昨夜娘子發了怒,今日將軍一回來,娘子就已經有心思氣旁人了,可想而知兩位主子間說開了,沒事兒,我這心也能松些。”
“可將軍離開時,娘子并未像以往那般送至門口。”荷心嘟囔了聲。
嬤嬤笑著點了下的腦袋,“傻丫頭,你還是跟著娘子的時間短了些,咱們娘子若是真有氣要鬧,將軍離開時會那麼平靜?你想想啊,在外頭院子時,娘子同將軍每回鬧不是大干戈,又是罰跪又是訓斥的。”
荷心這才恍悟,長長松了口氣,“正是呢。”
院子里的氣氛多也松弛了些,不似今早那麼繃。
屋子里的謝安被氣的直擺手,恨不得要撂狠話撂攤子時,夏寧這邊才笑瞇瞇的應了下來,又是把小老頭氣的跳腳。
偏又不能手。
只得回去把魏娣狠狠收拾了一頓。
可魏娣哪里會乖乖罰,師徒倆一個著撣子追,一個上躥下跳的逃,鬧得連世安苑都知道了。
始作俑者則是躺在人榻上,手里拿著話本子看才子佳人。
-
拔毒去蠱前面的方子還算溫和,只是一日里口疼上大半個時辰。
隨著藥量一日日遞增,每日疼痛的時辰也越來越久。
一旦發作起來,不止口疼,連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一并疼,但尚能忍。
夏寧吃得住痛,便是連蘇楠也刮目相看。
到了第七日發作過后,夏寧疼的渾都是冷汗,將冬日里的寢全部打,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
丫鬟們心疼的眼眶紅了,抖著手替換下的裳。
嬤嬤卻從外匆匆進來,臉不安。
夏寧熬過了方才的發作,神差得很,只用眼神示意了嬤嬤命回話。
若無大事,嬤嬤絕不會在這時進屋。
嬤嬤滿皆是外頭的寒氣,不敢太過接近,只能略略提高了些聲音,回道:“娘子,是宮里頭慈安宮里傳來的話,說是……太皇太后快不行了……要……傳您宮……見您……”
第199章 白家姑娘……是何人……?
謝安與蘇楠二人在外間候著,自然也聽見了,眉頭直皺。
在嬤嬤說完后,謝安先一步揚聲道:“夫人的子如此虛弱,不說外頭正月里天寒地凍,單是去宮中的車馬顛簸夫人的子就不住!”
蘇楠也跟著應聲,“此時外出,的確不妥當。”
里頭的正主還未說話,外頭的兩位大夫就已經開口拒絕了,嬤嬤分外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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