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墜自己的回憶之中，還未來得及細想，嬤嬤的聲音又一次將拉了回來：“京郊的所有寺廟、道觀老奴都求遍了……只盼著將軍能平平安安回來……可按著將軍那般傲氣的子，又是孤一人去西疆，就怕要拼個魚死網破…好在好在……”

嬤嬤長長一口氣，激的著夏寧：“將軍回來了，還將您一同帶了回來，老奴知道，將軍這坎是邁過去了！”

夏寧心中想著，可不就是魚死網破麼。

在那荒漠之中，他中了催的毒，若無，怕是早早下去與長公主團聚去了。

“將軍還為您置辦了院子，又將我調來侍候您。老奴記得清楚，您才去京郊小院的那一夜，將軍也來了，他也站在月下，一孤冷，那影像極了當年哭著問月他是否真的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后來啊……”

夏寧隨著嬤嬤的話回想。

……

“大人，夜深重，您……不進去歇息麼？”

彼時，還收斂著姿態。

不敢過于放縱。

耶律肅站在院中，清冷的月罩著他，連著整個人都那般冷寒。

咬著，心思卻飄到了別去。

這般高冷孤傲的一人，中了催的毒后也是兇猛的厲害，雖不懂技巧，狠狠讓吃盡了苦頭，可在那事上卻毫不低俗猥，從前旁聽姐姐們侍候人時，那些個恩客鄙俗不堪。

雖挾恩讓他收自己為外室時，他的臉沉的厲害，眼神似乎恨不得殺了。

倒也負責。

其實為外室后，本可以不再低順的親近他。

可看著這男子的皮相骨相，與別的男人不同些。

若是能得了他的心了他的眼，護一生安逸，也不錯。

而且……

了，有些垂涎他的子。

到底是驃騎將軍。

收起自己的思緒，抱著他的斗篷，踮起腳尖為他披上。

可他人這麼高。

夏寧故作沒站穩子，往他上了。

這男人只投來冷冷一撇，似是厭惡的擅自靠近，冷聲呵斥：“滾回屋去。”

……

嬤嬤的聲音再度傳來，“將軍雖來得不勤，但老奴從未見將軍如此對一個子，就想著……雖是外室，可好歹也是將軍的一個牽掛，今后戰役再起，他念著娘子，不會再拼了命了。”

“上門提親那一日，老奴看著將軍站在院中，聽著他說那些話，知道自那日之后，將軍不會再是孤一人了，由您陪著了。”

嬤嬤又握住的手起，要朝著夏寧跪下。

夏寧手上、子皆無力，本架不住。

只垂著眸，任由跪在自己腳邊懇求，“娘子，夫人，好姑娘……老奴求求您了，為了將軍，也請您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莫要……”落淚的難以繼續，“再讓將軍……一個人了……”

“哪怕您逐我出門也好……”

“娘子……”

夏寧彎著腰，將帕子塞進手中，低的聲音，應了一個字。

“好。”

費盡了心力，才說出這一句話。

心口細的針扎似的疼。

這幾日，都已習慣這種折磨人的疼痛。

嬤嬤錯愕的抬起頭著，“娘子——答應了？”

夏寧單手握了扶手，轉移心口的疼痛，笑容蒼白的回：“您沒聽見我先生說的麼？便是我不答應啊，他也給我強灌藥。我好歹是婦人，豈能容他這麼欺負，還不如自己乖乖喝了的好。”

嬤嬤看蒼白虛乏的笑，眼眶再度紅了紅。

“娘子……”

夏寧擺了擺手，“您是院子里的管事嬤嬤，再哭紅腫了眼睛，怕是要讓姑娘們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沒得白白嚇唬們。您就莫要哭了。”

說不哭，嬤嬤卻忍不住了。

夏寧靠在圈椅之中，想要安幾句，如往常一般。

可終究心力不濟。

這一夜，夏寧坐在燭火之下，翻出筆墨紙硯，提筆落字。

自午后，心疾痛愈發明顯，比從前更甚。

蘇楠是惡是善，不愿去想了。

就讓再拼一次。

賭贏。

賭注是自己的命，還有與耶律肅的攜手至白首。

手腕無力，字跡也不如從前了，筆畫都有些飄無力，與最末一句的話倒是相配。

落了自己的名字，擱下手中的筆。

手腕起落時，無意看見腕間的南珠，眉間的纏綿漸深，手指輕輕上，朝外輕輕喚了一聲：“暖柚——”

話音才出嗓子，只覺得間一陣辛甜，直竄口中。

暖柚應聲進來，一推開門扇，就看見夏娘子用帕子掩著，從細白修長的指間滴下鮮。

“娘子！！！”

這一夜，世安苑的燭火燃了一夜。

苦刺鼻的湯藥味縈繞在小院中揮之不去。

噬心蠱毒發，夏寧命懸一線。

價值千金的護心丹、千年人參送進去，仍未見效。

雪音抓了一個暗衛去給軍營中的耶律肅遞去消息，夫人毒發，盼將軍速歸。

謝安與蘇楠在床邊寸步不離，所有搶救的法子統統用上了。

魏娣被差遣的腳都沒沾一下地，而謝安更是焦急的汗了一聲上，連蘇楠都面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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