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啞口無言。

如銅墻鐵壁的驃騎將軍，忽然有了一個肋。

那些人斗不過將軍，難不還制不住一個弱子？

是他糊涂了，竟然問出這個問題來。

兩人又沉默了片刻，謝安嘆了口氣，索道：“你不如直接同將軍將這事說開，說江南蘇先生此人只是杜撰出來的，將軍知道后定會詳查，總比你我二人像是無頭蒼蠅似的擔心怕，若真是給你下毒的人派來的，也能早些察覺不至于再讓他得手。”

直接說……？

夏寧淺皺了下眉。

與耶律肅說，江南蘇先生不過是留的后手，為了從他邊離開的后手？

閉了閉眼，吐出中的濁氣：“再容我想一下。”換了一個話題，詢問道：“關于毒蠱一事先生可有眉目了？”

謝安自然搖頭，語氣多有些慚愧，“我雖是毒醫，但……有些偏門的毒蠱實在棘手，再容老夫些日子。”

夏寧心不在焉的安了謝安兩句，便讓他回去。

屋子里只剩下一人。

雪團子悄無聲息的從外進來，在的腳邊蹲下。

夏寧心中想著事，但仍然彎腰將雪團子撈起抱在懷里，輕輕撓著它的脖頸，看它舒服的瞇起眼睛，慵懶的喵一聲。

養了雪團子這麼些日子，才將它又養了。

或許……

說了后他們間會出現短暫的矛盾。

他會生氣，會惱怒，甚至會冷落。

但這事終究是做錯了，他到底是心疼自己的，說出去后再放低些姿態，哄哄他。

這些矛盾經歷了時間后，自然會化解。

總比留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在邊來的穩妥。

夏寧想的出神，手上的作不由得加重了些，扯了雪團子的一縷發，它便睜著金黃的眼瞳沖兇狠的喵一聲，立刻從膝上跳了下去。

夏寧低眉，盯著手中被扯下來的發。

為了安心，夏寧將雪音調去伺候蘇楠。

雪音直接問原因。

夏寧略有擔心的與說道：“蘇先生出自江南，卻生的高大魁梧更像北邊人……”適時出一抹悲，“當初我從京城離開后，西疆人便偽裝大夫蟄伏在我邊，最后險些害了我命，如今來了這麼一個一點兒也不江南的大夫，我這心里多有些不安。”

掀起目，對雪音滿目信賴：“你心細如發，上又有些功夫，派你去一是侍候，二是想讓你幫我盯著些蘇大夫。”

第193章 中了噬心蠱

雪音仍不明白，“蘇大夫是將軍帶府中的。”

言下之意，耶律肅絕不會看錯人。

夏寧站起，主握住的手，聲請求道：“我知道，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這心里仍不安寧，就當是為了令我安心些，好麼？”

雪音頗為不自然的了被握住的手。

夏寧毫沒有打算放開，杏眸裹著請求。

似是孱弱的菟。

雪音面上騰起一抹不自然之，淡淡回道：“您是娘子，奴婢自然從命。”

夏寧這才松開的手，真意切的向道了聲謝。

有了雪音替監督之后，夏寧心中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氣，想著等到耶律肅回來后，即便不說清楚，也會旁敲側擊，打探清楚，耶律肅是否真的詳查了蘇楠的份。

本以為這件事很快就能著落。

卻萬萬沒想到，耶律肅遲遲未歸。

這一晚，夏寧守到了很晚，屋子里的蠟燭都燃盡了，也未守到耶律肅回來，倒是等到了趙剛。

趙剛似也是匆匆回府。

本來他只想同值夜的丫鬟說一聲，但今日值夜的是荷心。

荷心知道自家娘子守了整整一夜，如何也不肯擅自聽趙剛回稟，著扯著他進了世安苑里。

兩人拉拉扯扯，鬧出了不小的靜。

夏寧靜坐在屋子里，一聽見聲音后便出了屋子。

仍是白日里那裝扮，在荷心提著羊角避風燈的幽幽燭火之下，明像是有些褪，蒙上了一層灰褐來。

趙剛不敢再看，拱手客客氣氣的回道：“回稟夫人，大人出宮后收到軍中遞來的急報，已趕往京郊軍營，今晚不回府了，特遣屬下同夫人說一聲。”

邊境無戰事。

京中四周更無雪災。

甚至連土匪、水匪都沒有。

今日可是大年初一。

軍中是有什麼頂頂要的事，非要在今日遞來急報？

夏寧心中想著，口中卻聲詢問：“那將軍有無說何時料理完了會回府？”

趙剛為難：“這……屬下也不知道。”

夏寧再問：“能與我說說是什麼事麼？”

趙剛更為難了：“回夫人，大人規矩嚴苛，軍中事宜不允許隨意談論，還夫人見諒。”

夏寧抿了抿，眼中的視線幽幽。

小院里忽然安靜下來，寒冬臘月里，難免覺得有些珊珊的。

趙剛略抬起頭，“夫人？”

夏寧回神，淡聲問道：“你今日為何不喚他將軍，幾次三番稱呼他為大人了？”

趙剛的眼神出一詫異，“夫人當真心細如發。”

夏寧扯了個淡淡的笑，“莫不是這事也不能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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