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太皇太后面前，他才會像個孩，喋喋不休的說著見聞，不用害怕被太傅、被大臣揪住話中的錯，也不必時時刻刻迫自己。

他一口氣說完后，又道：“皇祖母您不曾看見，夏夫人那一段劍舞看的令孫兒中滾燙，一個子能如此英勇不認命，我南延泱泱大國，難道就沒有這樣的男子麼？孫兒每日上朝放眼去，殿中一片文臣，武將幾乎看不見幾人。孫兒沒有說文臣不好的意思，只是安邦守國，怎能只靠那些軀文弱的文臣？”

太皇太后用眼神示意，命嬤嬤退下。

殿中無人后，祖孫倆才懇談。

太皇太后深深看著眼前的皇帝，“不錯，文可治國武能安邦，兩者相輔相，這就是皇祖母為珩兒選出定國公、輔國公之意。”

耶律珩逐漸冷靜下來，似乎還有些落寞，“孫兒知道了……可——宋太傅不同意。”

他抿著。

這個表才像極了孩該有的。

“珩兒當真想恢復科舉武試？”

耶律珩毫不猶豫的點頭，“是！”可才理直氣壯的一個字，又溢出一聲年老的嘆息，眉間皺的疊起，“我只不過提了一句，他們就在宮宴上吵了起來，母后似乎也不同意……”

他的眼神短暫的迷惘。

第190章 夏娘子人心善，待誰都好

他不懂，他提出的要求母后大多同意。

可今日在宮宴上，母后卻第一次拒絕他。

太皇太后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認真煩惱的耶律珩，想起他提及耶律肅時憧憬的表，雖也是刻意引導的緣故，但珩兒的表卻如此認真。

或許……

應當試著放手。

珩兒會比想象中的做的更好。

“珩兒，”太皇太后的語氣嚴肅了起來，“哀家問你一事。”

自從皇祖母病重后，已經很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與他說話。

耶律絎自然認真對待。

直了瘦弱的腰背，認真傾聽：“皇祖母，您說，孫兒聽著。”

“如今驃騎將軍手握兵權權勢滔天，若珩兒想要恢復武試，他為武將第一任，今后的地位權勢只會比眼下更高，甚至于南延的百姓更會崇敬他這位驃騎將軍，你——心中可會有芥？”

太皇太后問的清楚明白。

目犀利，直直盯著他。

唯恐錯過他眼中生出的一瞬猶豫、忌憚。

年皇帝從未被問過這個問題，他沉著想了想，隨后才抬起頭，看著太皇太后坦率回道：“孫兒……不知。”

倒是讓老人家愣了下。

這又是個什麼回答。

耶律珩卻在依舊犀利的眼神下了后腦勺，有些心虛的笑了笑：“孫兒年，尚未親政，所有決策都需要經過定國公、太傅的首肯后方能下達，孫兒不知道最后能否恢復武試。可孫兒知道，南延不可再延續父皇、祖父重文輕武的路子，南境險些失守、兗南鄉覆滅就是最好的說明。孫兒亦景仰耶律將軍，若肅表哥真心權，又何必來輔佐我？肅表哥衷心南延一日，孫兒便愿信任肅表哥一日！”

在小小的耶律珩心目中，戰無不勝的驃騎將軍是如神話般的人。

他曾以為，皇位與自己無緣。

如今這樣神話般的人愿意輔佐自己，他心中不知有多歡喜。

他是聽著驃騎將軍的事跡長大的孩子。

今后——

他也想要與驃騎將軍一同創造神話。

然后，流傳給自己將來的孩子的聽。

在太皇太后的眼中看來，年皇帝的雙目中，晰可見的只有熱忱。

終于出一欣。

語氣慈著，緩緩說道：“珩兒若覺得對，那就放開手去做。”

耶律珩睜著眼睛回，似乎有些不懂，“皇祖母是讓孫兒去說服宋太傅等人同意恢復武試麼？”

老人家笑著淺淺搖了下頭，抬起胳膊，瘦骨嶙峋的手背上青筋鼓起，但落在耶律珩面頰上時，僵的手指卻分外溫暖，“拿出你的誠意去請他接下輔國公一職，直至你親政，請他與定國公、太傅一同輔佐你。”

在話語中，年皇帝出驚愕。

“孫兒去麼？”

甚至還有些膽怯。

他景仰耶律肅，但同時也有些敬畏他。

他原以為輔國公一職，會同定國公一樣，由皇祖母替他定下，卻沒想到輔國公要由自己去請求。

太皇太后收回手，“哀家信珩兒。”

耶律珩仍有些猶豫。

“珩兒需時刻記得，真誠最人，你的誠意，他亦會到。”鼓勵著，目溫而有力。

與肅兒結下的結太深，怕是難解。

珩兒長的如此迅速，……也應當放手了。

耶律珩聽后，咽了咽口水，繃著臉蛋，雙手抱拳：“孫兒定不負皇祖母之！”

言之鑿鑿。

這一夜的慈寧宮，難得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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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大年初一，死氣沉沉的將軍府難得熱鬧了一回。

能當上將軍府中管事的自是人，短短幾次接，就將夏寧熱鬧、喜慶的子了個清楚。

大年三十睡到下午才起，晚上回來的又晚，并不曾留意到院子里的布置。

今日起了一看，皆是新年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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