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恭順：“侯爺吩咐的事，我哪兒敢怠慢。”

可他看出眼里的諷刺。

現在膽子倒是了不。

他冷著臉走到書案后坐下，月瑤便將一本賬冊送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這昨日府中的花銷，廚房買菜用了三兩銀子，繡娘買線用了二錢銀子，還有給三弟買紙花了四兩銀子，一共九兩銀子，還請侯爺親自核對。”

這賬冊上記錄的零狗碎的銀子，他本不耐煩多看一眼。

“就這些？”

月瑤看著他，面無表：“只有這些。”

就一天時間，他指能有什麼？

他看不出來自己到底多無理取鬧嗎？

他隨手合上了賬冊，扔到了一邊，語氣從容：“什麼時候去靈寺？”

“老夫人的壽宴在即，我近來也不得空去。”

才懶得和他去。

凌驍語氣微涼：“你也知道老夫人壽辰在即？你如今沾上了不干凈的東西，也該去廟里拜一拜去去晦氣，否則沖撞了老夫人怎麼辦？”

“……”

月瑤咬著后槽牙，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什麼東西不干凈你心里沒數嗎？！

凌驍靠回椅背里：“就后日吧，正好我有空，陪你一起去。”

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侯爺若是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

凌驍抬了抬下：“研墨。”

月瑤皺眉：“什麼？”

“還是你想做點別的也行。”

月瑤立即拿起了墨條，小臉崩的的，咬著后槽牙。

他看一眼暗暗咬的腮幫子，角微不可察的輕勾，心愉悅了許多。

次日，月瑤便收到消息，詔獄放了人。

“不單單莫公子被放了，連莫老爺也一并被放出來了，只有莫家的幾個管事被發落了，秋后問斬，但莫家倒是沒什麼事。”春兒道。

月瑤眉心微蹙：“莫家沒事？”

這麼大的陣仗，以為莫老爺必死無疑，莫家必定會倒。

“大概是審出來的確沒什麼罪名吧。”

月瑤冷笑，的確沒什麼罪名，他還拿莫子謙來要挾？

“夫人要不要去看一番莫公子？”

月瑤搖了搖頭：“算了，我這份，和他接多了平白招惹是非。”

如今的凌驍已經夠麻煩了。

況且，也怕莫子謙問，是不是幫忙在凌驍面前說，所以凌驍才放過了莫家的。

如今和凌驍走到今日，和莫子謙關系不大，也不想讓他背負莫須有的愧疚。

次日，月瑤起的早，先去給林氏問安，然后便出了門。

今日要和凌驍去靈寺。

凌驍已經在府門口等著了，他今日一銀白常服，鮮的沒有穿暗的袍，通的氣勢也和了許多，站在清晨的下，恍惚間讓人有幾分春白雪的錯覺。

月瑤立即回神，暗暗蹙了蹙眉。

“走了？”

月瑤點點頭，上了馬車，凌驍則翻上馬，很快，隊伍徐徐啟程，走的并不快，慢悠悠的晃著。

凌驍卻沒覺得不耐煩，反而難得的愜意。

到了靈寺外。

馬車才停下，月瑤下了車，凌驍也翻下馬，然后走過眼前一段長長的臺階，進了寺門。

靈寺是百年古剎，聽聞十分靈驗，來燒香的香客也很多，進進出出的人流走過，他始終慢半步，跟在的邊。

順著青石板路一路往前，才終于走到了佛殿門外。

月瑤原本是不愿來的，但從走進這寺廟開始，的心就跟著靜了下來，也想希誠心拜一拜菩薩。

提著子埋進佛殿里，跪在團上，雙手合十，虔誠的跪拜三次。

又讓春兒將一封銀子添了香火錢。

春兒扶著起，小聲問：“夫人求了什麼？”

月瑤牽了牽角，笑容很淡：“也沒什麼，只是希風調雨順，日子安寧。”

也希夫君泉下走好，莫要怪。

“夫人只求了這個？”春兒嘟囔著，“咱們添了那麼多香火錢呢。”

“做人不能貪心，能安寧度日，已經很難了。”

月瑤往外走，才忽然發現，沒有看到凌驍的影。

進寺廟之后一直沒和他說話，但也知道他一直跟著的，他的腳步聲一直在后。

春兒也發現了凌驍不在，四張一眼：“咦，侯爺呢？”

月瑤一抬眼，忽然看到了站在了門外廊檐下的凌驍，他背對著大殿，頎長的影負手而立。

抬腳走出去，他聽到腳步聲，才轉頭看過來：“拜完了？”

月瑤點點頭：“侯爺不去嗎？”

他神淡漠：“不去了，我殺戮太重，進去怕菩薩牽連了你。”

月瑤怔忪一下。

他立在暗的影里，好似與這寺廟格格不，平添一落寞。

他抬腳走出去：“走了。”

月瑤抿了抿，還是跟上了他的步子。

“凌大夫人。”

后有人喊，月瑤頓住了腳步，回頭看過去。

是陳詩韻。

陳詩韻雖說是喊，眼睛卻落在凌驍的上。

陳詩韻眼里溢出難得真切的欣喜，快步走過來：“夫人今日也來上香嗎？”

月瑤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便也識趣的遞了話頭：“是，老夫人讓我來廟里上香，給凌家求個平安，恰好侯爺也有空，便也來了。”

陳詩韻看向凌驍，有些小心翼翼的歡喜：“侯爺也來上香嗎？”

凌驍語氣冷淡：“嗯。”

有些不耐煩的看向姜月瑤。

陳詩韻卻拉住了月瑤的手，滿臉的愧疚：“上次品茶宴出事，我至今還愧疚難安，夫人是不是還在怪我？”

月瑤扯出笑來：“我早忘了，陳姑娘多心了。”

上次的事，們心知肚明，但面還是得維持的，當然，也知道，陳詩韻今日這番面，只是做給凌驍看的。

陳詩韻又癡癡的看向凌驍，其實是想問，凌驍是不是還在怪？

月瑤識趣的道：“那我先去那邊轉轉……”

說著轉就要走，凌驍冷聲道：“都什麼時辰了還去哪兒轉？”

月瑤頓住了腳步，到他逐漸冷的氣勢，老實的和陳詩韻道：“老夫人還等著我回話，那我先走了。”

陳詩韻扯了扯角，也只有勉強應下：“那侯爺和大夫人慢走，改日，我定登門請罪。”

月瑤點點頭，這才轉離去，凌驍跟上了的步子，眼神森然的盯一眼，月瑤如芒在背，步子都僵了許多。

陳詩韻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眉心漸漸蹙起。

“侯爺向來冷淡，想必也不是故意針對姑娘，等改日找機會好生請罪，侯爺必定能原諒姑娘的。”丫鬟勸道。

陳詩韻眉心卻遲遲沒有舒展開來，反而看著他們一起離去的背影，心里有種異樣的覺。

他那樣冷淡的人，會特意陪著一個不相干的長嫂來上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