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嘗甜頭，余葵對這種不眠不休的用功上癮了，仿佛每通關一題，就真的離時景的排名更近了一點。

國慶第五天中午，照例跑省圖自習室。

途中上洗手間，出門路過吸煙區時，手上的水還沒甩干凈，走到一半的形忽然頓住。

怎麼回事，好像看見時景了。

難道是眼花？

不，這地方離他們第一次約見的西昌路公車站不遠，假如時景家住在附近，遇到也有可原…

余葵的小白鞋定在原地，小竟然不爭氣地有點發。

深呼一口氣，倒退確認，一步、兩步、三步，步伐停住，余往里瞥。

沒錯，是他！

余葵激在心里給自己拉慶祝禮花。

練就一手在人海中捕捉時景的絕技，真不知道該謝謝自己眼睛好使，還是謝他總如此出類拔萃，輕易就和周邊人隔出次元壁。

不遠的地方，有個穿襯衫皮的男生正與他攀談，年紀稍大，看上去已經工作了。

說話間，那人遞過一支煙。

年穿白T恤，低頭漫不經心咬著，任人湊上前替他點燃。

火苗把他冷的皮襯得忽明忽暗，松垮地往窗邊一倚，面龐被彌散的煙霧緩慢籠罩，再然后、他似乎察覺視線，抬眸朝門口過來——

快于反應之前，余葵閃躲在墻后，捂著口久久不能平靜。

時景竟然會煙！

這跟以往任何一次見他的形象都大有徑庭，任在誰眼中，時景都是高高在上品學兼優的學神，怎麼會煙呢？

有種強烈的被顛覆。

倒不是幻滅，換作別的優等生，比如宋定初、向…絕對會不自覺皺眉頭，可無奈那個人是時景，他實在太帥了，就連煙的姿勢也那麼優雅迷人，落拓散漫，整個人都蒙上一層迷霧。

窺破這一幕的瞬間，他的形象仿佛忽有了暗面。和完無瑕的漫畫男主相比，更真實，也更遙遠。

余葵第一次如此探究一個人后的故事。

直到心跳稍緩，才故作鎮定穿越走廊，爭分奪秒往里斜乜。

時景的煙已經燃到一半，遞煙的男生還在說話。

窗外是公園外圍層層疊疊繁茂的枝葉，他聽得有一搭沒一搭，低頭，細白修長的指節夾著那煙，在缸沿彈了兩下。

再回桌前。

余葵盯著習題試圖集中注意力，可惜不到兩分鐘便以失敗告終。

回頭在自習大廳張，試圖揣測哪個空位屬于的心上人。

巡視完一圈，又沮喪趴倒在習題冊上。也許時景只是來看書，而且一樓的自習室又不止一間，這麼找注定徒勞無功。

強忍出去晃悠的沖，凜然扣上衛帽子，拉系帶打結。邊寫邊咬牙提醒自己：績一天不上升，就永遠離他那麼遠，想也白想！

好不容易發回狠，新出爐的誓言過了十分鐘就被擊得碎！

主要桌對面備考公務員的小姐姐趕著回家吃飯，看見一個超級大帥哥弟弟進來找座兒，兩眼放，立馬抬手招呼人來繼承的位置。事實上，大家趕著飯點離席，招呼時景繼承座位的不止一個，只是這桌在口必經之路上，時景又瞥見扣著帽子，趴在本子上生無可畫草稿的人，干脆抬徑直過來。

等余葵察覺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年頷首致謝落座，從自己的單肩包里依次掏出課本、耳機、pad、鋼筆、橡皮，題目和水杯整齊排列，線與線間對齊，仿佛一個完主義強迫患者。

“字兒寫那麼好看呢，弟弟，你今年多大呀？”讓座的姐姐磨磨蹭蹭還沒走。

時景垂眸換完一筆芯，像是才聽見聲音抬頭，詫異：“我需要回答嗎？”

“咳，我隨便問問，不想說也沒事的。”小姐姐還想說點什麼，被年無打斷，“抱歉，我要開始了——”

他攤手，出面前的練習卷，用潛臺詞冷淡而不失客氣地請人離開。

頭再擺正，就見余葵頓著筆尖看他。

時景塞上一邊耳機，“不做你的題嗎？”

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他上的煙味已經散得干干凈凈，毫無痕跡，險些都要懷疑剛才看到的畫面是錯覺。

他拒絕人真的有一手，姿態嫻得像是已經練習過千百遍，哪怕人家剛給他讓了座，拒絕談也分毫不留面。偏偏旁人并不覺得被得罪，反而理所當然替他開，仿佛就該如此，他就該是這樣可不可及的人。

余葵東一榔頭西一棒地想著，胡在草稿紙上畫出一個坐標軸。

寫到x的取值范圍，向字跡，猛然想起什麼，心下大驚，當即整個前傾，趴下遮住稿紙。

時景之前每晚批改作業，認識的字！

繃心弦，用余瞥著對面的向。

見時景沒注意，才悄悄地、悄悄地把稿紙往下，翻了一頁才重新放上桌面，再筆時，便刻意改變筆畫，模仿朋友四餅的狗爬。

寫了幾行，滿意坐直欣賞，不偏不倚又撞上時景的視線，一秒回眸。

看干嘛？

都寫這樣了，應該認不出來了吧？

時景：“你……”

你什麼？

余葵跟著他的停頓心一提，再然后，談猝不及防被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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