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啊!其實,我也正在思考這問題。”余葵發了個小狗嘆氣的表,“我今天對一個討人厭的同學放了狠話,說以后考試一定超過。但朋友們對我提升績這個事普遍持悲觀態度。萬一努力了沒有進步,還浪費家里的錢補習,我可能會承不了這個沉重的打擊。”
“那就學,有一個力強勁的階段目標,對進步會有很大幫助。”
時景坦白自己的經歷:“我父親也更看重我哥。他的環幾乎貫穿籠罩我過去的人生。為了證明比他強,我曾發誓要在他涉足的每個領域將他擊潰。即便現在都無所謂了,但有一點很明確,追趕他的這些年,我的確因為這份好勝心益匪淺。”
“還有這種事?”
余葵震驚,“大家你景神,你已經是學神了誒!你哥竟然還比你更厲害,那得逆天什麼樣?你現在趕超他沒?”
時景沉默很久。
“我不知道。”
兩人自始至終不在同一時間賽道,人生維度也從未重合,又該拿什麼做評判標準?
結束聊天下線,關燈,雙手枕在后腦勺。
余葵覺里充斥著一前所未有的力,攪得翻來覆去,熱沸騰,下了大半夜的雨也澆不滅雄心壯志。
要學習!
躺平做了十六年墊底咸魚,余葵從未覺自己對向上的如此強烈,必須前進!起碼,起碼不能和時景再做年級排行榜上的南北極。
翌日。
程建國騎著給兒買的自行車,哼哧哼哧把人載到學校,跟班主任商量停上晚自習。附中高二的晚自習到十點鐘,學校規定住校必須上,走讀生可自由選擇。聽上去,走讀好像輕松一些,實則不然,這些走讀生,課外請了不止一位家教,上著不止一家輔導班…百忙之余,他們還得完原本該在晚上寫完課后作業。
余葵即將為其中一員。
走訪咨詢一天,當晚,程建國又哼哧哼哧騎著兒的自行車,把載到補習教室。
“我問過了,都是金牌補習教師,先補英語和數學這兩門主科,他們會給你從六年級的課程開始查缺補,爸爸特意給你挑了兩個看起來和悅不會罵人的。”
余葵:…我謝謝您。
等大人和前臺涉時,余葵雙手捧著紙杯抿了一口熱水,在接待的沙發上坐立不安,回頭朝走廊深去,那里盡是排列的明教室。落地玻璃隔音很好,每個隔間里,都坐著一到兩位愁苦疲憊的學生,日燈把教室照得形如白晝,氛圍肅穆張,忍不住起走。
“每月繳費一次,和老師通以后,這邊就會發送本月排課表哦。”前臺的姐姐笑瞇瞇雙手把卡遞還。
心驚跳看著賬上一下劃走九千多塊,余葵后背滲汗,總算有了種開弓沒有回頭箭的真實。
決定開始學習,要做的第一件事,首先忍痛揭下臥室花花綠綠的海報,連同所有的漫畫小說雜志一起打包收箱,用膠卷封存,眼不見,說不定就不會惦記續集了。
余葵外婆很快從鄉下寄來一大箱從前用過的課本,初中時還興致包了牛皮紙,描上山水封面,這會兒拆了包裝,嶄新得像從沒翻開過一樣。
大清早。
向咬著沙琪瑪下樓,被車棚里的黑影嚇得后蹦,“窩草!”
定睛一看,他驚道:“小葵?你在那兒跟誰玩捉迷藏呢。”
回頭:“捉什麼迷藏,會不會說話,我開車鎖。”
“開鎖你怎麼擱那蹲半天?”
“…麻了,趕扶我一把。”
向把書包扔車筐,麻溜拽起來,“是不是又低糖?要不我面包給你,你別騎車了。”
余葵著腦袋的眩暈,振振有詞:“我這是學習學的,剛蹲下開鎖聲控燈啪就熄了,我就想趁黑把剛看的單詞都背一遍再走,你要再晚來一會兒,這就全背完了。正回憶呢別打斷我,blow刮風,borrow借用,break打破……”
向想跟聊會天都不好意思,快到校門口才逮著機會問,“你周末兩天干嘛去了,到找不著人影。”
余葵:“去補習班。”
“周末去補習班,六點起床背單詞…葵啊,你來真的?”
“我一定要考進年級前三百!”
余葵握拳,回頭想起叮囑他,“你可別跟人說,萬一我學半天,下次考試還倒退了,憑白被人笑。”
這個人指的自然是“譚雅勻”。
向面上有點掛不住,“你能不能對我有點兒信任,我是那麼八婆的人麼?”
“不好說,你看看李自吳三桂,陳圓圓一笑什麼都忘了,你現在我這里有前科。”余葵撇下他,加快騎行速度沖進校園。
六點半的校門口,沒有虎視眈眈的教導主任,沒有拿著小本記遲到的學生會執勤,微風不急不緩,空氣也清新,離上自習還早,干脆順路先到年級辦公室。
“余葵?”
九班班主任老雷放下保溫杯,招呼,“今天到校這麼早啊,有什麼事嗎?”
“我來暑假作業。”
姍姍來遲的理和生練習冊遞到老師案頭。老雷顯然一愣,他詫異拿起來翻了幾頁,紙面上還有橡皮過的草稿痕跡,“寫得認真的,都是自己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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