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哥兒猛的一跺腳,捶手說話:“甜妹妹誤會了,真誤會了。我和窈兒確實自打兒時起就在一起玩耍,甚好,我也不瞞妹妹,母親也曾有過那個心思,想請人撮合定親,但安人未得點頭,後來窈兒一家搬去金陵,更是斷了往來,但我指天發誓,只等我遇見甜妹妹,才明白什麽是男之,我對窈兒,多只是兒時誼,兄妹誼,并無半分他想,如今更是,一心一意的只想著甜妹妹,眼裏容不得別人。”
鼻子,問他:“此話當真?”
“當真!”
想了想,又拈酸吃醋:“但我瞧著你們兩人,哥哥妹妹說話好不親熱,過去沒這心思,如今沒這心思,未來保不準沒這心思。”
張圓跺跺腳,滿面焦急:“那妹妹要如何?”
甜釀正道:“這是你和窈兒的事,你倒問我要如何?你願意做什麽來寬我才是正理。”
張圓見面冷凝,想了想:“皇天後土作證,我張圓在此賭咒發誓,自此後,再也不見趙窈兒,若是遇上,能躲就躲,絕不多說一言,多看一眼,絕無半分非分之想,此生唯甜妹妹不娶,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若是以後,有人用旁的理由,你和我退婚,讓你娶呢?”
“我寧願孤獨終老,也誓不二心,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甜釀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見他額頭已沁出一點薄汗,緩聲道:“圓哥哥向來言出必行,我向來信服,我只是害怕……害怕不能和圓哥哥在一起,請圓哥哥諒我的小心眼。”
張圓見面和緩,心頭也松了口氣:“只求妹妹,別說那些退婚的字,我的心思,妹妹還不知道麽,只恨不得掏出來給妹妹看看。”
“我一心一意的對你,你也要一心一意的對我。”出帕子,輕輕去拭他額頭的汗。
張圓只聞得一甜香籠在面上,牽住的一角袖子,聲問:“妹妹的病,如今好了些麽?”
微微一笑:”圓哥哥送的藥好,我自然也好全了。”
兩人又恢複了往日的意,一起坐在廊下小聲說話,喝過一茶,張圓拜過施老夫人,離了施家。
甜釀送他出門,想起一事,問道,“今日這樣的日子,如何單單你一人來。”
張圓臉暗了暗:“家裏有些事兒,正鬧的飛狗跳的,娘也氣的頭疼躺在家裏,也是特意把我支使出來。”
“出了何時?”甜釀聽得此言,詫異問道。
張圓拉著,小聲道:“二哥哥和二嫂嫂昨日吵架,兩人大鬧了一場,二嫂嫂把屋裏的東西都摔了,還用鞭子把臘梅了一頓,把二哥哥氣的一夜未歸家,二嫂嫂今天又哭鬧著要回娘家住,娘勸了一夜,今日起來頭有些沉,又躺下了。”
“可請了大夫來看?要不要?”甜釀也有些惴惴的,“我去看看夫人。”
張圓擺擺手:“吃了一帖藥,好些了,娘不願人知道,你就聽聽罷了。”
兩人正出門,冷不防壁影後轉出個人來,年輕帶笑的面孔,清俊斯文,錦玉帶,正是歸家的施連。
他只見張圓,亦有些詫異,卻不聲送了張圓出門,和甜釀一起往回走:“如何不見親家夫人來?”
“圓哥哥來送節禮,家中又忙,不開人手。”素手在面前扇一扇,笑瞇瞇的道,“哥哥又喝酒了?”
施連上有淡淡的酒氣,面倒顯不出來,但甜釀一見他那雙潤瀲滟的眼,便知他喝的不。
“熏著你了?”他擡袖聞聞,“喝了一點,若不是家裏來尋,險些回不來。”
“哥哥應酬辛苦。”甜釀朝他斂衽微笑,“多虧哥哥辛苦,才有一家安穩。”
他見笑嘻嘻的模樣,緗葉襦,月白小襖,極其靈的模樣,心頭熨帖,微笑逗:“既然知道哥哥辛苦,打算如何謝謝哥哥。”
甜釀想了想,嗯了半日:“等晚上吃席,再敬哥哥一杯酒吧,千恩萬謝,不如薄酒一杯。”
施連忍不住看著笑。
他雖然打小都是溫和有禮的子,後來接手家裏營生,面上多克制了些,日常裏見他都是彬彬有禮,溫和耐心,顯得沉穩有度,但他也才只有十九歲,算得上是個大孩子,真心笑起來尤為清澈明朗,狹長的丹眼會在眼角彎下小小的弧度,只覺暖融融的愜意。
他忍不住的發,又急著要走,拍拍腦袋,聲道:“我這回還不得閑,前院還有人等著,晚些等著你的酒。”
甜釀忙忙擺手:“哥哥自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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