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真相
終究還是有醒來的時候,臥房卻連人氣都沒有,只剩一盞將盡的火燭頂著窗邊夜風搖曳。
桃華愣愣地著床幃,月白的紗帳,繡邊細哄人安睡。腳踝的鐐銬也依舊沉重無比。
聽見裏頭如此輕微的響,一只手立刻開床幃,桃華下意識地閉眼睛。
“華兒還要接著睡?”
秦堯玄手點著的眼角眉梢,劃過耳畔,托著脖子示意起:“都兩天兩夜過去了,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可好?”
桃華還是不睜眼。
“至喝口水。”
床上的人并沒有理,執拗地閉眼不醒,秦堯玄又放緩語調喚了兩聲,無果。
“起來。”威嚴的下令,桃華果真了一下,卻抱做一團扯著被子往裏埋。秦堯玄一把將上的錦被扯落至地。手掌扼上齒關,喀拉的碾聲響,桃華依然不張。
秦堯玄蹙著眉,捂上的鼻子,一張蒼白的小臉憋得通紅又發青,最後終于松口。
在咒罵之前,一勺半涼的粥被他直接喂進嗓子眼裏。
任憑桃華如何四肢虛浮地撓他打他,這碗粥終究是喂進腹中。只是不消幾瞬便被吐出了一大半。
滿地穢混著的咳嗽聲秦堯玄頭疼裂。
“喝水。”他直接將茶壺拎過來,“連淚珠都哭不出來,還不喝?”
嘔過後的嗓子火辣辣的疼,桃華雙剛啓,紫砂的壺便塞齒關,他將整壺茶都喂了下去。
近乎窒息的沉默後,秦堯玄起喚來夏朱,將屋打掃幹淨又撒上香砂,他這才解開穿了良久的外衫。
此時榻上沒有被,桃華冷得有些發抖,在他躺下環抱的時候子立刻往他懷裏湊,又被桃華猛地推開。
“怎麽?”
所幸此時沒多力氣,拳頭揮來只是口一沉。秦堯玄蹙眉看徒勞掙紮的樣子嘆氣,“華兒莫鬧了。可是有哪裏不適,喚國師來診?”
“秦堯玄……”
手腕被他攥住了,對上他那雙滿是擔憂的朗目黑眸,桃華心中最後一底氣也崩塌殆盡,“我……我該喊你什麽?”
他并未猶豫:“都隨華兒的意,堯玄或是陛下,若是膩了,只有你我二人喊夫君也可。”
桃華垂著眼睛泫然泣的模樣。
秦堯玄有一慌張:“喊相公?”
“難道不該是皇兄嗎?”桃華努力做出個笑的樣子,割在自己和秦堯玄心上,“你到底想瞞我多久?”
正要吻的人立刻停住,晦道:“華兒信了?”
“難道不是嗎?”桃華苦悶道:“大衍國君說將我送過去的時候你也在場!難不還有梁換柱,其實我并不是花妃的兒,只是路邊隨意抓來頂替你妹妹去大衍為質的野孩子?”
秦堯玄當即捂住的,“華兒并不是隨意抓來的野孩子。你有名有姓,不許這般欺辱自己。”
桃華眼前滿是氤氳的水霧,越來越濃:“那你怎麽可以什麽都不告訴我?如果不是大衍國君,我是不是到死都不知道日夜雲雨的人是我皇兄?哪怕生出個癡傻呆子也不知道?”
“桃華!”秦堯玄幾乎是將抱進懷裏快碎了,重複道:“你不會生個癡傻呆子,不會的。”
“我本生不出來。”
桃華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你分明也知道的不是嗎!我喝的那苦藥裏就有下胎的藥,再多保胎藥也沒用,你卻還一直要我含著那玉柱,你分明……你分明就是喜歡欺淩我,到死都不肯放過我!”
想起前世種種,桃華越加激,甚至發起狠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你妹妹了?別說你也和秦黎淵一樣不識得我長大的樣子,不然為何兵臨大衍指名要我?”
秦堯玄點頭道:“兩年前發兵大衍,孤只想將你帶回來。這兒才是你家。”
似是怕桃華不信,他甚至將那鐐銬解開了。
“我家?”桃華搖頭,“華兒才沒有家。你親自將我送去大衍,那般不堪地將我搶回來,又要我子,要我給你生孩子。你到底想做什麽……難道你執意要兄妹相?”
秦堯玄見哭的這般狠,斷斷續續的話卻如此傷人,掐脖子的手再忍耐力道也留下猩紅的印。
“為什麽非得是我?”
被掐的只剩下半口氣,桃華看著秦堯玄那張然大怒的臉,分明英俊無雙,天底下多子都願意陪雲雨,幹嘛非抓著不放手?
想了很久才問:“別的公主不行麽?因為我自便是傲國棄子,所以你才無所顧忌地對我做這些事?”
桃華突然覺得好笑極了。自己被他送出去,又被他搶回來,下。只不過是一件漂亮的什。
所以問母親是誰,想找親人的時候秦堯玄才會那般怒。
“別再說了。”
秦堯玄將桃華翻過來,抿的薄如同疾風驟雨般落下,桃華不啃就咬,捂,舌侵口腔席卷,不給留任何的餘地。桃華是當真沒力氣再掙紮了。兩日昏迷,丁點粥水,莫說是僅有的幾顆眼淚,就是被秦堯玄按著時都沒有多水。
甬道又幹又,被刃強行破開時桃華疼,秦堯玄也疼。
“你這個混蛋!”吃痛得不斷氣,桃華扭頭憤憤地盯著蹙眉的男人:“幹自己的妹妹很舒服嗎?”
“閉。”
他下更用力一分,被頂上花心的尖銳麻甚至帶起痛意。虛弱的漸漸被出水聲,被開發多日的宮口承不住他故意的碾磨貫穿,不多會兒就節節敗退,炙熱的棒宮,燙的桃華直打哆嗦。
“疼……”甚至咬不住自己的手,中的泣音因他的作漸漸婉轉,桃華忽然笑了一下:“你還不如就這麽幹死我。反正我什麽都沒有,就這麽死了也沒人在乎。”
那就一了百了了。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剩下。
桃華覺得自己真是太好笑了,竟然被世上僅剩的親人這般對待,他還在自己的裏馳騁貫穿,又疼又爽。
大大的將小腹灌得鼓起,桃華看見秦堯玄又拿來那玉柱往下塞,頓時哭得難。
“夠了!我不要給你生孩子!我不要生傻子!混蛋,你是畜生嗎?我恨你,我不要這樣!”
“不會的。”秦堯玄執著地將那泛紅發腫的花堵住,手滿是薄汗的子,良久良久,才在桃華心如死灰的絕眼神中嘆了口氣。
“華兒,看著孤。”
桃華定定地著他。與往日并無不同的臉頰,只是多了幾許落寞。向來堅毅的眼,此時正翻湧著什麽。
他張口,又合攏,頭滾,終究無話。
這般僵持許久,桃華扭過頭去,又一團要睡覺了。
好似全然不在乎他會說些什麽,已經進只屬于的那方間隙裏,無所謂他,無所謂冷暖,就這麽默默地等死。
“江桃華。”
發覺在越來越遠,就像一片枯葉沉深深海底就此消失不見,秦堯玄立刻俯下將抱得的,哪怕箍疼了也不放手,“孤不是你皇兄。”
桃華睜開眼,滿臉戲謔,信與不信都無關痛地不屑著:“當年送我去大衍為質的人中不就有你?何苦再自欺欺人。”
“的確是孤親自送你走的。”
秦堯玄猛地坐起來,用手比劃道:“當時你還只有那麽小,將將兩歲,連話都不會說。小辮子只有那麽丁點兒,孤每次給你梳發都挽不起,走路也會摔跤,孤只得抱著你在院晃。”
兩歲,他應是九歲。那時剛先帝應是剛立太子,他最不寵的時候。
眼前仿佛看見一個皇子逗弄娃娃的場景,甚是溫馨,但桃華卻更心酸了。
“既然你那麽疼我,幹嘛要把我送走……”他不說還好,說起這事桃華更是委屈,“我在大衍,皇父皇兄都不喜歡我,我也沒有母親護著。每天除了教導就是訓尺,房裏那麽冷,了秋就要生火,全都是灰。嬤嬤說子要從小養,肚子了就喝水頂著,我半夜去廚房還挨了打,後來只敢求著陸天行幫我帶些熬冬的糕來。”
那些東西味道不算好,但頂。每回學課了夜,還在背誦學習的桃華就會吃一點,久了便談不上喜歡,只是離不開了。
“聽說那時送去的皇子皇不止我一個,別的人很快就死了。”念及此,桃華瑟瑟發抖地看著秦堯玄:“你知不知道我過得是什麽日子……皇兄偶爾路過我院外給的糙點心,我都要當寶貝藏著。每年好不容易能上桌吃頓宴,我都會往袖子裏藏糕點,姐妹們笑話。”
“孤知道。”秦堯玄的語氣也發了,“華兒現在想要什麽孤都給你。”
“我……我想回家……”桃華捂住臉,“可為什麽我回來了卻是這樣的?你怎麽可以這樣騙我,瞞我……你還不如不要喜歡我,就這麽讓我死在大衍算了!”
“胡說什麽!孤當時勢單力薄,不由己,如今怎可能再讓華兒一個人?”秦堯玄將掩面的手抓下來,放在邊親了一口,“孤是真心悅你,才同華兒做這事。也是為華兒好……”
“為我好?”桃華冷哼,“聖上說是什麽,便是什麽吧。”
“那孤要華兒不恨我,華兒聽麽?”
桃華沉默著搖頭:“強人所難,飾太平。”
“恨孤當初送你走,還是恨孤現在瞞你?”秦堯玄自問自答道:“都有,對麽?”
既然都知道為什麽還要問呢。桃華默默地爬下床,將之前被他丟到地上的錦被撿起來拍拍,儼然是要睡了。秦堯玄扯被子,桃華手腳并用甚至是用牙齒也不放手。
索抱著被子到臥房的角落裏,面朝牆角,蒙住頭要睡。秦堯玄也顧不上份,坐上冰涼的地磚,腦袋抵在肩膀。
“別鬧了,華兒,此涼。”
沒鬧。就是不想見他。
牆角都比他好看。桃華覺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
“別孤手。”
可桃華還是不聽。秦堯玄作勢打了幾下,也不躲。他只得離遠遠地,默默地退出房門。第二日他推門而進,卻見桃華還是窩一團在牆角。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正直酷暑,桃華的子卻冰冰涼涼,每日吃飯喝水,卻不見人,不說話。
秦堯玄可以與接吻,甚至是進的子,輕而易舉地憑借悉將弄得哭不止,可眼裏的還是越來越淡。
安易親自出閣來給診脈開方,也是連連搖頭。
“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見秦堯玄將藥閣中最稀有的珍品一腦往外拿,安易開口阻止:“聖上還沒將話說出口嗎?”
秦堯玄熬藥的手一頓,垂頭道:“孤說不出口,華兒僅是當年只是便如此恨孤,怪只怪當時孤只有九歲,沒有能耐,讓那人得了道。”
“若不說,聖上這輩子便不用說了。”
安易將方才給桃華施針的醫包打開,深黑的毒跡甚是刺鼻,“花妃留下的毒有什麽作用,聖上也明白。反正都要死,還不如死個清楚明白。”
見秦堯玄還在猶豫,安易又補充道:“聖上總不能連因何而死都瞞著。”
“若告訴,還有解法嗎?”
安易聳肩:“謀事在人,事在天。”
秦堯玄知道自己必敗無疑,但終究還是朝著桃華的金苑去了。他看見桃華坐在榻邊,本就纖瘦的小人上不剩幾兩,比兩年前從大衍搶過來時還駭人。
“先吃些點心。”他將帶來的甜糕喂給,末了又親親,“華兒,孤真不是你皇兄。”
桃華笑:“嗯,華兒聽著了。”
現在腦袋裏全是嗡嗡的響聲,世界都不真切。發病的次數越來越頻,和秦堯玄做的越來越多,卻沒有丁點兒好轉。
每天喝藥都喝飽了。
“孤說真的。”秦堯玄索蹲下來,在榻前,與平視道:“你在花妃肚子裏,只是一丁點小腹隆起的時候,孤就看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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