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對我很好的！”

岳瑯不以為意，說道：“這些年我在外面沒闖禍，都是我大哥給我兜底收拾爛攤子，他怎麼可能害自己的親侄呢？”

陸啟霆的眉頭皺起來。

“親兄弟又如何？利益面前，便是親父子都能反目仇！”

他與陸寬明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數！”

岳瑯敷衍說道，視線落在從屋里走出來的謝盼盼上。

“媳婦兒你小心臺階，保護好我閨！”

謝盼盼沉浸在即將做母親的喜悅中，連下臺階的作都舒緩小心，生怕抻腰傷到腹中的小豆芽。

“明天來家里吃飯吧，一直很惦記你！”

到了門口，謝盼盼看著裴胭說道：“原來的家已經拆遷了，新家的地址你知道的，三室兩廳的房子，專門給你留了一間！”

謝盼盼笑得溫，全然不再是當初那個為了救人而騎著小電驢在大雨中橫沖撞滿臟話的小太妹。

“定期換床單被罩，你隨時回家隨時都能住下！”

這話讓裴胭的心也變得暖和起來。

“好，明天大清早我就回家，我想吃做的饅頭了。”

目送著謝盼盼上了車，裴胭跟著往前走了幾步。

“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謝盼盼放下車窗，笑瞇瞇朝裴胭揮手告別。

“知道了知道了，你現在好啰嗦哦！”

一直到車尾燈消失在視線盡頭，裴胭終于回過神來。

扭頭，只見陸啟霆依靠在院門上著，眼神里帶著溫和與包容，像是回到從前。

“謝謝你安排我和盼盼見面！”

別扭道謝，進屋拿了包關了燈，站在臺階上。

“走吧，該回去了！”

誰能想到當年囚的金鳥籠為了的基地，能讓與好友在這里放松片刻。

當真是世事無常。

回到陸家大宅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剛進門，就看到穿著寬大對襟衫的陸寬明正在院子里打太極。

如果不是見識過這個老頭子太多的暗手段，裴胭會覺得此刻的陸寬明是個和藹親近的長輩。

“回來了？”

裴胭沒有回應他的話，腳步稍稍慢了些，落在陸啟霆后。

“怎麼，專程等著我們？”

陸啟霆似笑非笑看著陸寬明，眼底滿是不屑。

“你不該和黃懿羽那樣撕破臉！就算的份不彩，也是跟了盛老多年的人！”

陸寬明收回作，長長吐了一口氣。

“盛家問責的電話已經打到我這邊，你說該如何收場？”

“收場？收什麼場？指我給黃懿羽道歉認錯？也配？”

像是說著什麼笑話，陸啟霆嗤笑不已。

“這深城什麼時候得著盛家做主了？所以我說什麼？您老了，不中用了！”

這話直接又難聽，讓陸寬明的臉有些難堪。

“混賬東西！”

他甩了袖子走到游廊上，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陸啟霆，你是不是覺得一切都掌控在你手中？”

陸寬明的笑容鷙駭人，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布滿了惡毒狠辣，像是一尾隨時咬人的毒蛇。

“那我們……大可以再較量一番！”

說完這話，陸寬明大笑著離開了。

陸啟霆角的笑容漸漸變淡，到最后眼神里滿是冰霜。

二人一路無話回到院子里，裴胭洗完澡換上睡，卻發現臥室里沒有人。

而對面書房里的燈亮起，陸啟霆高大的影子倒映在窗戶上，他在打電話。

許久，陸啟霆終于回到臥室，表略微放松了些。

“還沒睡？是在刻意等我？”

他走到床邊，抬手攬著裴胭渾圓白皙的肩頭，俯就要親的脖子。

裴胭側頭躲開。

“今天在水岸林郡不是還說謝謝我嗎？怎麼，現在又翻臉無了？”

語氣微微有些哀怨，陸啟霆著裴胭的耳垂說道：“真是個冷的人！”

裴胭側頭不語。

短暫沉默后，陸啟霆忽然笑了。

他掏出手機說道：“喏，給你看個好東西！”

是一個視頻，上面有時間水印，半個小時之前拍攝的。

畫面里，壯壯趴在大金背上揪狗，時不時咯咯笑出聲來。

因為鏡頭幾乎懟著壯壯的臉，所以看不清他所的環境，但從背后那個中式柜子來看，應該是換了地方。

“他在哪里？在深城還是西京？”

裴胭的眼神一眨不眨看著兒子稚的臉蛋。

才幾天不見，小家伙似乎長大了不！

“他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很好，你聽，他里在喊什麼！”

陸啟霆調高音量，只聽壯壯在喃喃喊著“媽媽，想媽媽……”

即使含糊不清，可裴胭還是聽了出來。

瞬間，眼淚從眼眶涌出來，本不控制。

“媽媽……媽媽……”

壯壯像是察覺到什麼，忽然向鏡頭，一聲接著一聲喊起了“媽媽”。

到后來，他哇哇大哭起來，驚得旁邊那兩只金像是做錯了事，忙起搖著尾。

“哎喲，不哭了喲！”

畫外音有一道略微蒼老的聲，不像是吳媽的聲音！

視頻到這里戛然而止，畫面定格在壯壯滿臉淚水的那一剎那，讓裴胭也幾乎心碎。

“你這個混賬！你這個王八蛋！”

將心中的委屈和憤怒都發泄在陸啟霆上，對他又是廝打又是啃咬，眼淚更是滾滾而落泣不已。

陸啟霆任由裴胭對自己拳打腳踢。

等罵累了，打累了，哭累了，他這才將抱在懷中，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的后背。

“陸啟霆，求你放過我，你讓我和壯壯回西京，你就當沒見過我們母子吧！”

裴胭哽咽哀求道：“只要你讓我和壯壯在一起，我可以什麼都聽你的。”

可回應的，只有陸啟霆長久的沉默。

“你們豪門里的人都是畜生，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久久，裴胭用絕憤怒的語氣下了定義。

畜生？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孩子？

陸寬明那詭異的微笑忽然浮現在陸啟霆腦海，電火石間，有什麼東西從他腦海一閃而過。

下一刻，他猛然放開了裴胭，拿起手機徑直撥通了岳瑯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