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瞬間,陸啟霆覺得腦子里炸過幾道雷聲。
他低頭看了看手腕的表,前來接他的司機應該等很久了吧?
于是將懷中小孩掂了掂,說道:“行,看在你爸被雷劈死的份上,我就做好事將你送到服務臺!”
把小孩給機場工作人員,陸啟霆還好心提醒。
“下次別跑了,不是誰都像我這麼好心的!”
而此時,從衛生間里出來的裴胭正滿臉驚慌找孩子。
吳佳桐沒結過婚,更沒有當母親的經驗,再加上被孟玄雨那麼一鬧,把照顧孩子的事兒給忘了。
直到謝盼盼與裴胭從衛生間出來,看到邊空無一人,才反應過來孩子不見了。
顧不上孟玄雨的緒,吳佳桐忙不迭掛了電話,一臉慌到找孩子。
知道裴胭為了生這個兒子,吃過什麼樣的苦。
從最開始的先兆流產臥床保胎,到后面劇烈的妊娠反應,吃盡苦頭,卻死死咬著牙不肯哭一聲。
后來難產,大人小孩差點保不住。
再加之裴胭的孤兒份,壯壯就是唯一的親人。
若是孩子丟了,那就是要裴胭的命!
這麼想著,吳佳桐又是自責又是心慌,眼淚都差點落下來。
“小,肯定不會有事的,法治社會,在這滿是攝像頭的機場,誰敢隨便拐走孩子?”
謝盼盼安著好友,心里卻直打鼓。
正說著,只聽機場廣播里傳來尋人啟事的通告。
“請裴懷瑾小朋友的家長前往國出發大廳服務臺,您的孩子在等您!”
裴胭慌的步伐猛然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
死死抓住謝盼盼的胳膊,屏住呼吸等待第二遍廣播。
很快,廣播重復了一遍。
從發現孩子丟失開始,裴胭一直沒說話,更沒有哭喊掉眼淚。
只是四奔走尋找,恨不得將機場的地面都掘開。
腦海里其實是空白一片,不敢想后果,不想想如果失去兒子該是如何的痛與絕。
現在,當聽到廣播里傳來的尋人啟事,那些在心底抑的恐懼忽然就涌上來。
裴胭腳步不穩,竟直直跪在了地上。
眼含熱淚看著謝盼盼,也不知道自己是哭還是笑。
很快,在出發大廳的服務臺,裴胭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吃餅干的兒子。
想到自己找兒子差點發瘋,再看著兒子悠閑無辜的表,裴胭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憤怒。
高興兒子沒有出事,生氣他為什麼不聽話要跑?
“媽媽!”
壯壯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母親。
他從椅子上爬下來,邁著小短兒直接撲上前,在裴胭發怒之前,摟住的脖子。
“媽媽,我差點就被壞人帶走了!”
不等裴胭發作,壯壯先賣慘裝可憐。
“有個叔叔說要賣了我,我好怕!”
看著兒子那淚汪汪的眼睛,裴胭心底最后的憤怒被平,消散。
嘆息著,抱住失而復得的兒子。
“以后不許跑了,知道嗎?”
壯壯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忙不迭點頭,依偎在裴胭懷中格外乖巧。
謝盼盼正在給機場工作人員道謝。
“是一位先生將小朋友送過來的,餅干也是他送給小朋友的。”
機場工作人員回想起那一幕,心底其實有點疑。
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先生,與這個小朋友長得很像,甚至讓人有點懷疑是不負責任的大人故意棄孩子。
因此工作人員再次問道:“請問小朋友的父親……”
“他爸死了!”
謝盼盼想也不想答道,語氣有點沖。
這個回答終于打消了工作人員的懷疑,看來真的冤枉那位先生了。
“請問,送我兒子過來的先生留下聯系方式了嗎?”
裴胭已經平復了緒,抱著孩子禮貌問道。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從登記簿里找到一個手機號碼。
謝盼盼忙拿出手機記下號碼,當場就撥過去,打算趁著人還未走遠,當面謝。
可對方關機了……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機械聲,謝盼盼向裴胭。
“算了,可能人家不方便吧,咱們先回去,明天再打過去致謝。”
一番折騰,時間已經很晚了。
壯壯在裴胭懷中打盹兒,手里還拿著半袋沒吃完的餅干。
在前往停車場的路上,吳佳桐一直道歉。
你說裴胭心中有沒有氣,確實有。
但壯壯是的兒子,吳佳桐并沒有照顧壯壯的責任,如果非要說責任,也是這個當母親的失責。
如果去衛生間時帶著兒子,哪里還能有這樁子事?
“佳桐姐,沒事兒!”
進了停車場,裴胭抱兒子笑了笑。
“您別太自責,孩子已經找到,事就算過去了!”
車子就停在前面那一排,還得繞一個大圈才能到。
吳佳桐穿著高跟鞋,實在懶得繞路,于是便打算從一輛剛發的奔馳車邊上繞過去。
說來很巧。
剛走到車前,車子也剛啟。
奔馳車司機忙不迭踩了剎車,可車頭還是過吳佳桐的。
司機忙下了車。
“士,您沒事吧?”
怎麼沒事?吳佳桐的大被傷,已經有滲出來。
不等吳佳桐回答,車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小孫,怎麼回事?”
被稱作司機的小孫慌張答道:“陸總,車子啟時不小心撞到一位士,我……”
而與此同時,謝盼盼與裴胭已經找到了車子。
裴胭將兒子放到后排的寶寶座椅上坐好,又與謝盼盼一道把行李放在后備箱。
看到吳佳桐還沒過來,裴胭清了清嗓子喊。
“佳桐姐,壯壯困了,我們快些回家吧!”
這是地面停車場,空曠通達,的聲音被風吹散,傳吳佳桐耳中時已經有些模糊了。
“哦!我這就過來!”
一點傷,吳佳桐也懶得與奔馳車司機較真。
但司機還是秉持著負責任的態度,給了一張名片。
“如果您后續檢查有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
吳佳桐接過名片塞進包里,急匆匆離開了。
奔馳車司機重新回到車上。
他惴惴不安向后排,只見神淡漠的陸啟霆正靠在座椅背上休息。
“陸總,對不起,耽擱了您的時間!”
陸啟霆沒有說話,隨手將車窗玻璃落下,讓夜晚的風吹車里,驅散了車載香水的味道。
而與夜風一起吹進車里的,還有一道悉的聲。
“佳桐姐,你的怎麼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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