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麼?”裴寂安皺眉。
陸濃坐在溪水邊抱,“看不出來嗎?玩水啊。”
說著還故意踩踩水,揚起一陣小水花,流水劃過腳背,還舒服。
裴寂安不贊同地說,“別鬧了,水很涼。”
陸濃不搭理他,仰頭看著天邊的星月,在沒有工業污染的年代里,夜晚的星空真的極了。
裴寂安在原地站了片刻,見陸濃鐵了心不聽話,只好走過來,居高臨下看了陸濃一會兒,然后坐到的邊。
兩人一個看天空,一個看河岸,靜靜不說話,遠蟲鳴鳥,蛙聲一片。
月亮又大又圓,月灑向大地。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裴寂安聽陸濃念詩,轉頭看,就聽陸濃接著嘆,“李白家里肯定很有錢啊。”
裴寂安:“……何以見得?”
陸濃用一種“這都不懂”的眼神看裴寂安,“誰小時候看月亮稀奇,看白玉盤不稀奇啊?家里白玉盤太多了吧。”
裴寂安:“……”聽起來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道理的。
半晌,陸濃從水里收回腳腳,踩到地上,轉過頭來直勾勾看著裴寂安。
裴寂安:“??”
兩人對視良久,就在陸濃失之際,卻見裴寂安嘆了口氣,下外套,解開中,下來包裹住陸濃白的雙腳。
陸濃滿意了,同時又有些好奇地問,“你為什麼每次都不用外套?”
裴寂安一頓,捕捉到陸濃華話里的“又”字,想明白這可能是陸濃的試探,無奈不已,他穿上外套輕聲解釋,“因為是軍裝。”
“原來是這樣。”陸濃恍然大悟。
陸濃:“雖然你的回答滿足了我的好奇心,但你還差一步,應該猜到了吧,這就是我們之前的記憶,還差一步,趕想想接下來要做什麼吧。”
裴寂安哭笑不得,對自己這個古靈怪的小妻子簡直束手無策,打不得罵不得,只能任由作妖,“還差什麼?”
“我的腳很涼呦。”陸濃搖著手指提醒他。
裴寂安:“穿上鞋子就不涼了。”
可惡!果然失憶了就會倒退,都忘了給捂腳這一步。
陸濃瞪裴寂安,裴寂安輕笑,陸濃指著裴寂安的鞋,語氣惡劣地說,“我要穿你的鞋,我的鞋子一點也不暖和。”
“胡鬧。”裴寂安說。
不知為何,陸濃明明是很無理取鬧的,可是裴寂安的心卻越發愉悅,這種愉悅打心眼里出來的,仿佛潛意識告訴他,他很高興。
可他實在不應該高興。
陸濃撇,擺爛道:“隨便吧,你不我就不走。”
裴寂安抿,僵持一陣,抬頭看看四周沒有人,將鞋子下,赤腳踩在泥地上。
陸濃勾起角,穿上了他的大鞋。
小腳套大鞋,走路一帶一帶的,陸濃毫不在乎,把自己的鞋子甩給裴寂安,拖撒著鞋子往家里走。
興致來了,邊走邊唱:
“我有一頭小驢,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來騎它去趕集……”
陸濃的開心是顯而易見的,因為經過這幾次試探,確定,即便裴寂安失去記憶,但在他心中,自己仍舊是不同的。
從在病房見面開始,裴寂安明明失去了所有記憶,但當因為生氣走出病房,他還是第一時間跟了出來,事后想想,這和裴寂安的人設未免沖突了。
敢保證裴寂安對待陌生人絕不是這種態度,哪怕別人告訴他“陌生人”是他的妻子,他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是不是說,雖然裴寂安失去了記憶,可他潛意識里仍然記得?
第92章
家里一片靜悄悄,陸濃帶著裴寂安推開門走進院子里,花園里馨香彌漫,在夜的掩映下,了真正的花園。
陸濃一進家門就徹底放松下來,掉裴寂安的大鞋,赤腳踩在布滿地植的小路上,心想改天去河里搬點鵝卵石回來裝點小路。
“怎麼樣?有印象嗎?”陸濃隨口問裴寂安,不期待裴寂安的肯定回答。
裴寂安捂著腦袋說,“這里原來是不是沒有花草?”
陸濃猛地轉過詢問,“你想起什麼?”
裴寂安:“沒有,只有幾個畫面,我在院子里干活。”
陸濃:“……”離譜,想起家里的院子都沒有想起。
我才是最大的冤種吧?
陸濃不再搭理裴寂安,氣呼呼推開房門,可能聽到院子里說話的聲音,吳媽的房間亮起煤油燈,稍后吳媽提著煤油燈從屋子里走出來。
“濃濃,你回來了?”吳媽了睡眼,待看到陸濃后站著的人后驚道,“姑爺!?你也回來了?”
裴寂安看向陸濃,陸濃向吳媽解釋,“干媽,裴寂安被炸彈震失憶了,不記得大家。”
又轉頭對裴寂安說,“這是我干媽,你也干媽就行。”
裴寂安頷首,“干媽。”
吳媽顯然沒料到這麼戲劇的事發生,失聲片刻才應道,“哎,好,你們、你們吃過飯了嗎?鍋里給你們留了晚飯,我這就去廚房端來。”
“我跟您一起去,小錚和小沈在后面,多盛兩碗飯來。”陸濃想了想說。
進了廚房,吳媽把陸濃拉到邊,低聲說,“到底怎麼回事?姑爺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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