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瑯覺著他的問話很奇怪，但畢竟薛放不懂醫藥，大概又是太關心楊儀了，所以林瑯不以為忤，也都詳盡地回答了他。

這鹿自然一味補藥，而對人的重要自然不言而喻，比如楊儀便是氣匱乏，一旦枯竭，人自然就回天乏。

其實不僅僅是鹿管用，鹿只是其中尤其珍貴效用最好的一種，而其他的豬，羊，，甚至于鴨等，也各有功效。

在林瑯解釋了一通后，薛放問了個讓林瑯至今想起都十分奇怪的問題。

他竟然問：“那人呢？”

林瑯驚訝，卻又笑說道：“小侯爺在想什麼？如今有鹿已經是大補的，至于人……呵，我只記得有時候、是在哪至極為難得不到別的的時候，比如某個人失過多，另一人便以自己的喂養他，但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畢竟喂是為了救人，但若自己也因為大損了元氣之類，自然不是好法子。何況如今對永安侯而言，沒什麼比鹿更管用的了，除非……”

“除非什麼？”

林瑯話剛出口，便覺著自己多了，但迎著薛放凝視的目，他不得不說。

畢竟也只是一點“傳聞”，就當作趣事罷了。

“我之前聽說過，有一種‘藥人’，”林瑯對薛放道：“曾經是在南邊還是哪里，據說把一種天賦異稟之人從小用藥培養，用各種異樣法子，最終那人便會為‘藥人’，其也跟尋常人的不同，取其服用，自是大補之效，什麼延年益壽，或者增進武功……不過這都只是傳說，我是未曾見過，而且這手段也過于殘忍。”

當時薛放的臉，好像似懂非懂。

他看著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瑯并沒有很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慨薛小侯爺對于永安侯，實在是用至深，竟然連喂的想法都冒了出來。

世間哪里還有第二個男子會對一個子這般命也不顧的好呢。

而此刻，林瑯頗有點兒心神不寧。

他約預到了什麼，但那想法過于離奇駭人，他又不敢深思，不能相信。

四月下旬，楊儀的雙仍是毫無知覺，眼睛也依舊，但質卻確實比先前有了起。

但上雖然有所好轉，楊儀卻越來越心神不寧。

這日，江太監仍舊捧了黃酒跟鹿丹來給服用。

楊儀遲疑了會兒，還是喝了，勉強喝，心中卻翻涌起來。

正在強忍，一只手攏住的肩頭，將一杯水在的上。

楊儀聞著那濃烈的薄荷氣息，低頭喝了口。

清甜的水潤中，楊儀平緩了一下心緒，輕輕地嗅了嗅，竟道：“你傷了？”

話音剛落，覺攏著自己肩頭的那只手輕輕地一抖。

室異樣的安靜。

然后是江太監的聲音問道：“怎麼、忽然這麼說呢？”

楊儀覺出一異常，便道：“我、我好像聞到了一點腥氣……還以為是弄錯了，真的傷著了？”

那“啞藥侍”自然是沒出聲，并且放開了楊儀。

楊儀轉頭，雖知道看不見，卻依稀尋找他去了哪里。

江公公趕忙走過來，扶住，含笑道：“哦，他先前在太醫院里……切藥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手，不要，傷的不重。”

楊儀道：“既然這樣，怎麼還他來照看我呢。”

江公公道：“這、你不他在這里，他在太醫院干的活更重。”

楊儀想了想，卻也有道理。便又問道：“傷可敷藥了嗎？”

江公公回頭看了眼，低聲道：“敷了，放心吧。”

這日下午，楊儀小憩醒來。

忽然說道：“公公，你跟皇上說，不要再送鹿丹了。”

江太監一驚，口而出：“為什麼？”

楊儀道：“我……總之，我不想喝了，鹿雖是大補，但過于熱，吃太多，只怕反而不妥。”了口：“請轉告皇上。”

江太監呆呆地，轉頭看向邊的人。

就在此時，外頭有人道：“轉告朕什麼？你親自跟朕說就是了。”

江公公趕忙起接駕。

皇帝進，看了眼那個看似規規矩矩的人，一笑不語，只又看向榻上的楊儀。

他走上前，道：“朕怎麼聽著你說，不吃鹿丹了？”

楊儀道：“是。”

皇帝道：“林瑯先前才跟朕說，這藥對癥，這會兒豈能停？你雖然用藥如神，但如今是病者，還是聽人家的吧。”

楊儀沉默了片刻，忽然有點忐忑地問道：“皇上，可有了十七的下落了？”

皇帝往側瞥了眼，一笑道：“又問他做什麼？擔心他了？”

楊儀不語。

皇帝微笑問道：“是不是想見他？要不要朕把他回來？”

室再次安靜。

良久，楊儀才道：“我不必要見他，只要他好好地……比什麼都強，十七也該知道我的心意。”

皇帝輕輕地哼了聲：“那，萬一他自己找回來了呢，你仍舊不見他？”

楊儀咬了咬：“我不想……讓十七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皇帝道：“你怕他嫌棄你，還是怎樣？”

“他不會嫌棄，”楊儀垂著眼簾，低聲：“我就怕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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