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峰道：“耳墜又能說明什麼？”

楊儀道：“昨日將軍傳我的時候，正是瀘江三寨的幾位頭人出門，當時龍寨主戴的是一顆蠟珠子，桑寨主是一枚狼牙，卓寨主是一串玉石……”

薛放著下頜：“你看的倒是清楚的，我以為只有孩子在會在意這些玩意。”

十七郎這句話是隨口提起，因為就他自己而言，他雖然跟那三個人在屋相過不短時間，也知道他們奇裝異服，戴著耳墜，但卻從沒仔細盯著看過，所以對于什麼質地款式，竟是模糊一無所知。

興許是因為男子的份，在他的認知之中，那種件就是不屬于男人的，自然就沒有認真看的興趣。

楊儀卻給薛放這句話弄的心里一驚。

薛放這話歪打正著，楊儀平時確實不至于心細到這種地步，可畢竟是子的份，看到那種琳瑯的耳飾，又戴在男人上，當然就好奇加倍，便格外留意打量過。

此刻自然不免心虛。

戚峰已經躍躍試：“不是說桑普不見了麼？要是狼牙，那應該就是他沒跑了吧。”

才說到這里，忽然有船工大了聲，指著江面，原來那竹排被燒了許久，固定的繩索早就毀了，只是一時沒有散開，如今給大家拉了半天，竹排開裂，上頭殘存的東西陸陸續續順著隙掉江，而那尸首也跟著搖搖墜。

這會兒已經不能再用蠻力拉扯了。

韓青跟戚峰往前走了一步，韓青正催促眾人：“快，去把那尸首弄上來！”

竹排距離岸邊還有差不多大半步，加上早就散架，哪里還有人敢上去。

跟韓青同來的仵作盡量探頭向前看，可也看不出什麼來。

水手們的驚呼聲逐漸大了，原來那尸首的一條已經浸江水中，稍有不慎就會整個墜落。

薛放道：“這尸首燒得外焦里，要是稍微一，那什麼勞什子耳墜也就沒了。”

戚峰早躍到岸邊，打量了一下，縱跳上竹排。

他腳下的竹排頓時分開兩截，戚峰不住搖晃。

水手們大小心，戚峰看著前方歪著的尸首，那被燒得面目全非的東西出格外猙獰的牙齒，好像在沖著他笑。

戚隊正克制著心里的不適，找準角度沖了過去。

但他低估了自己的重，竹排驟然裂開，那烏黑的焦尸如同詐尸似的搖了搖，一頭栽向水中。

戚峰不顧一切沖過去，用力一扯，總算及時在焦尸干枯生的頭皮上抓了把，但他自己也跟著站立不穩，險象環生。

岸上的水手們看著這一幕，大概是被戚隊正的勇氣激勵，又有幾人縱跳水中幫忙。

這時戚峰一邊試圖穩住雙腳，一邊力掐著那尸首的頭顱往上扯，可偏偏焦尸的肩膀被開裂的長竹擋住，卡的很，竟如拉鋸一樣艱難。

“耳墜子！”岸上薛放東張西，向著那邊打量：“小心他的耳朵！”

戚峰此刻哪里還顧得上什麼耳朵，能揪住那顆干癟的頭已經不錯了，且他還得盡量讓自己別掉下去。

幾個水手力向著他的方向游來，場面慌，所以極有人注意，水手之中還夾雜著一只狗，正是豆子。

大概是因為跟戚峰的早非以前可比，豆子察覺戚峰有難，便也跟著沖了下水，它的型小，作卻靈活，竟比那些水手更快地游到了竹排旁邊。

戚峰正已經是強弩之末，看到豆子，驚喜加：“豆子，豆……”才了一聲，腳下的竹筒劇烈晃。

戚隊正“啊”地了聲，整個人往前栽倒，但他毅力可嘉，手中居然還是沒有松開那焦尸。

這場景看起來就仿佛是那烏黑的尸首把他帶著一起落了水中。

等到水手們游過去及時地拉住戚峰，眾人七手八腳上岸后，還沒來得及息，突然有個人厲聲大：“啊啊這是什麼……”

眾人扭頭，赫然發現戚峰手里提著的只有一個東西，黑乎乎圓溜溜難看之極。

仔細看，原來是被從頸間撕開了的一顆“頭”，正呲牙咧地歪在地上，至于尸首，竟不知斷到哪里去了。

水手們如避鬼怪一樣趕忙從戚峰旁退開，好像怕那頭顱竄起咬人。

只有戚隊正不嫌棄那頭顱的可怖，忙去打量。

戚峰找的當然是那頭的左耳，而方才經過他那力撕扯，加上各種撞，這死人頭的耳垂果然不翼而飛，大概是沉到了江底某，這可是比尸首更難尋回的。

正在失，忽然眾人又是一聲驚，原來是豆子上岸，拼命搖晃自己沾的，將好些水珠都淋在旁邊人的上。

豆子顛顛地跑到戚峰跟前，張口吐出一。

圍觀者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戚峰低頭一看，頓時喜形于：“豆子！”他一把將豆子攬了過去，親熱地豆子的腦袋。

薛放也有些意外：“喲……真是人狗同心啊。”

原來豆子吐出來的，赫然正是那失蹤了的耳朵，那耳朵被燒的萎起來，只有一點了，耳墜也被燒得幾乎跟它為一，但仔細看，依舊能看出彎彎的狼牙形狀。

水手們忙了半天，終于把那尸首打撈起來，放在岸上。

瀘江的仵作趕忙驗看，可尸首已經被燒得如同溜溜的焦木，何況又在水里泡了半天，就算最有經驗的仵作也無能為力，只能靠尸首上殘存的件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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