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一寸長一寸強

清脆而又尖銳的骨骼斷裂聲響起。

所有人都為之一滯。

躍躍試的諸多草原騎兵滿臉獃滯，他們也沒想到李青會這麼決絕，會真的敢殺了俺答汗。

一條手臂，和一條命，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就連戚繼也有些愕然。

至於馮保……

(｀Д′)!!

這一幕，誰也沒預料到，可就是發生了。

俺答汗頭垂的姿態，向所有人證明時下的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堂堂俺答汗，就這麼死了……

甚至連一聲痛呼都未發出來，臉上還掛著冷笑和鄙夷，卻是沒了丁點生機。

完啦，真的完啦，我命休矣……馮保頭都要炸了。

這種況下，他實在想不到生路在何方。

「嘭——！」

李青一腳將俺答汗踢飛出去，砸到一大片人，趁著一眾騎士還未回過神，一手扯住一個，一躍而起……

「嘭——！」

又是一個飛踢，三人落在同一匹馬上，李青接住還未墜落的彎刀，在馬屁上砍了一刀，

「駕！」

馬兒嘶鳴，邁開四蹄狂奔而出……

數個呼吸之後，總算有人反應過來，當即暴喝大罵，駕馬追殺，接著，越來越多……

馬兒再如何被激發潛力，馱著三人也無法保持高速賓士，

只半刻鐘，三人便被追上，繼而被團團包圍。

這時候，馮保是真的怕了。

沒上戰場之前，千軍萬馬有多麼令他熱沸騰，時下的千軍萬馬就有多令他肝膽裂。

這下好了，功把命給玩沒了，且死了也不能瞑目，一想到不能土為安，還要被剁醬喂鷹，馮保就比死了還難。

「鏘！」

戚繼出大刀，目冷峻，殺氣騰騰，著氣甕聲道：「侯爺無需顧及！」

馮保渾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烈下，那高高舉起的彎刀，著森森寒意，抬起的馬蹄，如山嶽般沉重，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連恐懼的緒都不見了。

馮保整個人都是木的。

許是生命即將終結，腎上腺素急速分泌飆升，馮保只覺整個世界都慢了下來，馬兒的奔騰，彎刀的揮舞，狠辣的神……

如畫圖一般，一頁頁展現。

「破——！」

裂的怒喝驀然響起，馮保一個趔趄，從那種狀態離出來，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卻見即將砍殺近前，如銅牆鐵壁的騎兵陣列，被打出一道大口子。

瞬間，人仰馬翻。

下一刻，塵土飛揚，嘶鳴慘，此起彼伏。

「走！」

手腕再次被扼住，如鉗子一般令他生疼，然，馮保卻由衷生出濃濃的幸福，以及安全，又可以再活一會兒了……

連續幾個高來高去，數十支箭矢激而來。

「嗖嗖……」

「叮叮叮……」

箭矢被李青盡數擋下，戚繼彎腰拾起一支箭矢，憑覺力甩了出去，力道本來不算大，可在對方迎上來的相對作用下，力道就大了不，恰巧中了一人的眼睛……

「啊……！」

馮保頭皮炸裂，眼睛劇痛，淚流不止。

共能力太強，導致他備折磨。

戚繼一擊得手，忙如法炮製，撿起彎刀再次力甩了出去，又重傷一人，墜馬之後，被踩的一命嗚呼。

「夠本了！」戚繼咧一笑。

「轟轟轟……！」

火炮轟鳴聲驟然響起，令所有人都是一驚，實際上，傳來的卻只有聲音，炮彈距離數百丈外就落了地。

雖沒打到人，卻給了草原騎士很大的心理震懾。

大明的火炮威力之強悍，尤其是威武大將軍炮，其速之快……他們早如雷貫耳。

神機營、三千營、五軍營的協同合作，更是讓人沒有毫鬥志。

戰爭剛開始，大汗便沒了，眼下大明軍隊又臨近前，他們因失去大汗而產生的憤怒，逐漸淡化，衝過後，理智再次佔據上風。

當務之急是先回部落，趕選出一個主心骨才好，不然，本無法對抗大明軍隊。

趁著這個空檔，李青真氣快速流轉，讓戚繼、馮保，也驗了一把『飛翔』的覺。

落地后，李青一個回，雙掌推出，打出一記霸道剛猛的真氣化掌，狂暴氣流噴薄而出，將十餘丈外還堅持追殺的草原騎兵，最前列的十餘騎，整個掀翻……

後面之人當即勒馬，避免衝撞踩踏，同時，也被深深震撼了。

這還是人嗎？

大震撼的不止是他們，戚繼、馮保也是一臉獃滯，還能這樣？

一寸長一寸強，可這……也太長了吧？

沒來得及驚嘆，二人便再次腳不沾地，飄了起來。

這次不是『飛翔』，而是李青奔跑速度太快……

一口氣奔出數里開外，李青回過頭，對方並未再追殺過來。

顯然，剛才那一手，對他們造了很大的影。

「啪啪！」

李青鬆開手拍了拍，笑道：「況與計劃有些出，不過……總大差不差。」

戚繼還沉浸在劫後餘生的慶幸中，只強行扯了扯角。

至於馮保，真可謂是涕泗橫流，這一刻的幸福，任何時候都無法比擬。

「嗒嗒嗒……」

一陣馬蹄聲傳來，馮保愕然去，破涕為笑，「咱們的援軍來了，來了。」

雖只有二百騎，卻給了馮保無與倫比的安全。

戚繼也鬆了口氣，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他也是心驚跳，援軍的到來令他繃的神經大為放鬆。

一個百戶翻下馬，快步上前，團團一抱拳：「大帥正在趕來的路上，最遲三個時辰便能趕至。」

戚繼點點頭，呼了口氣，道：「來一隊人，隨本先鋒去把那幾門提前埋伏威武大將軍炮，以及炮手轉移過來。」

「是！」

李青沒摻和這事兒，找了個高一點的土坡席地而坐，著極遠的俺答部落所在，心曠神怡。

這一戰雖還未真正開始，卻已落下帷幕。

順利的話，兩三日就能結束戰爭。

這次戰爭之後，定會有許多部落選擇識時務了。

李青對關外戰爭並不憂心，收服草原的過程中，、戰鬥，不可避免，可這並不能阻止大明收服草原的進程。

真正讓李青憂慮的，還是大明部。

時至今日，外敵本沒可能對大明造嚴重威脅，可部的問題，卻不得不慎重。

資本的擴張，超出了李青的預估，也超出了當下的時代。

哪怕冒著工商業會有一定損的風險，也要踩一踩剎車。

再不踩剎車，能進一步增強之下，哪怕李青，也沒十足信心了。

直接殺？

那是無奈何之下的最後一步棋，雖有效，代價也不小，不能輕易使用。

資本這把火，

是用來照亮黑暗，用來取暖的，李青要做的是不讓它燒著人，卻不是一盆水潑上去……

暮降臨。

俞大猷率主力軍趕至，得悉了經過之後，神振。

大老遠來一趟，他心深也是想戰上一場，時下，可以戰，且敵軍部落首領也命喪黃泉，真可謂是好的不能再好。

俞大猷當即下達軍令：「休整一夜，明日辰時初，決戰！」

見馮保言又止，俞大猷笑道：「公公是監軍，自要一起出現在戰場之上，放心吧。」

馮保：「……」

他現在真的不敢上趕著上前了。

來之前的一切好幻想已然破碎，戰場的兇險程度，實在超出了他的承範圍，一想到數以萬計，乃至數萬戰士拼殺的場面，他就肚子。

如果可以，他只想立時回到皇宮，回到司禮監。

戰場太可怕了。

……

夜深了，俺答部卻是亮起團團火，夜風襲來，送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嘈雜。

四人居高臨下，著前面的火，心下大定。

俞大猷嘿嘿道：「還沒打呢，對方自己就開始了，這可真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馮保問：「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

俞大猷翻了個白眼，哼道：「人家訌的好好的，咱們幹嘛橫一腳？」

「呃呵呵……咱家這不是怕他們主力跑了嗎？」

「跑了就跑了唄。」李青淡然道，「大明出兵是為摧毀冥頑不靈的俺答部，是為震懾其他求不滿的草原部落，非是殺多人，只要俺答部落敗亡，其他的並不重要！」

戚繼沉了下，笑道：「真跑了大批青壯反而還好呢，這些人定然會對諸多部落施以劫掠，這般一來，會加速那些部落投向大明的進程。」

「不錯！」李青頷首，「打仗是為了達到戰略目的，與殺敵，甚至與一城一地的得失，都沒有絕對關係。打仗是行為，收穫才是目標。」

馮保訕訕，不再多言。

俞大猷卻是哈哈一笑：「不管咋說，這一戰必定大收。」

李青哈哈一笑，觀賞火亮的夜……

翌日，大軍拔營進。

遠遠就聞到了燒焦氣，以及嚎啕哭聲，到了近前一看，可謂是滿目狼藉，死傷千餘人不止。

除了婦孺外，僅有兩千餘青壯還在堅守。

不過，這個人數於大明軍隊而言，實在算不得威脅……